凡尘仙院的桃花开得正盛,一日午后,苏云薇正陪着叶冰裳在院中练字,忽然察觉到泥娃娃中传来久违的神力波动——那股熟悉的腾蛇灵气冲破桎梏,化作一道耀眼的蓝光,在院中凝聚成形。
待光芒散去,原地竟站着一位身着华美蓝色古装的女子。
她衣料轻盈如流云,绣着银线暗纹,走动时流光溢彩,平添几分飘逸灵动;长发精心盘成高髻,簪着精致的蓝色珠花,发间点缀的细碎珠饰熠熠生辉,额前垂落的细小珠链,衬得眉眼愈发柔美神秘;耳坠与项链皆为同色系蓝宝石打造,与衣饰相得益彰,整体造型典雅华贵,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眉眼间透着浑然天成的温婉端庄,宛如从画中走出的古典美人。
“天欢,你终于醒了!”苏云薇眼中闪过惊喜,起身迎了上去。她虽知天欢性情暴戾,却也为这几万年未见的重逢感到欣慰。
天欢抬手理了理鬓边碎发,语气却与温婉外表截然不同,满是暴戾与不耐:“困在那泥娃娃里6年,可算能出来透透气了!”
她周身神力虽未完全恢复,只能暂时凝聚人形,寄生在泥娃娃之上,但那份属于腾蛇圣女的矜贵与强势,丝毫不减,眼底翻涌的戾气更是藏不住。
姒婴闻声赶来,瞧见天欢这副模样,当即翻了个白眼,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哟,这不是腾蛇族的圣女吗?终于舍得从泥里爬出来了?当年躲在神女像里不敢出来的勇气呢?”
她与天欢几万年的旧怨,当年腾蛇族天昊抓走她姐姐妺女,自此水火不容,再加上两人性子同为暴戾,向来是见面就掐。
天欢挑眉瞥了她一眼,毒舌又狠厉:“总比某些只会靠蛮力的僵尸强,几万年了,还是这么粗鄙不堪!”
“你说谁粗鄙?”姒婴顿时炸毛,魔气骤然涌动,抬手就朝天欢拍去,“今日便让你尝尝僵尸族的厉害!”
“谁怕谁!”天欢冷笑一声,腾蛇神力化作蓝色光刃,迎面反击。两人瞬间战作一团,蓝光与魔气交织碰撞,震得周围桃花簌簌掉落,灵力波动让院中的孩子都吓得躲到了苏云薇身后。
苏云薇无奈扶额,上前几步隔开两人:“刚见面就打,就不能安分点?”她深知这两人脾气暴戾不相上下,一旦动手没个输赢绝不罢休,只能强行劝和。
天欢冷哼一声,收了神力,却依旧瞪着姒婴:“是她先挑衅我的!”
“明明是你先嘴欠!”姒婴不甘示弱,魔气仍在周身盘旋。
两人剑拔弩张,眼看又要动手,一道软糯的声音突然响起:“姨母,你们别打架呀!”
叶冰裳早已被天欢的美貌吸引,此刻鼓起勇气跑上前,手里捧着一朵刚摘的桃花,仰头望着天欢,眼睛亮晶晶的,“姨母,这朵花送给你,你长得像仙女一样,打架会弄脏衣服的。”
天欢本就不喜欢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见状正要发作,可对上叶冰裳那双纯真又讨好的眼睛,听着那甜得发腻的话,到了嘴边的呵斥竟硬生生咽了回去。
这小不点长得粉雕玉琢,嘴又这么甜,倒是比院里那些碍眼的人顺眼多了。
她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桃花,语气依旧算不上温和,却少了几分暴戾:“算你识相。”
叶冰裳立刻笑开了花,拉着天欢的衣袖叽叽喳喳:“姨母,我叫叶冰裳,你可以叫我冰裳呀!我会练仙术,还会画画,我以后天天给你送花好不好?”
她向来会讨好人,知道这位姨母看着厉害,便想着用甜言蜜语打动她。
一旁的澹台烬见状,也学着叶冰裳的样子,小步跑到天欢身边,从地上捡起一朵桃花,笨拙地递过去,模仿着叶冰裳的语气,软糯却无甚情绪地喊了声:“姨母,送你。”
他穿着与叶冰裳同款的粉白襦裙,梳着一样的双丫髻,模样精致得像个小女孩,若非知晓内情,谁也想不到他是个男孩。
这六年,他只围着叶冰裳转,模仿她的一举一动,穿她穿的衣服,做她做的事,久而久之竟生出了性别障碍,真以为自己是和叶冰裳一样的女孩子。
大家只当两个孩子感情好,形影不离,从未察觉异样。
天欢瞥了澹台烬一眼,虽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却也没推开他的手,算是默认收下了。
自那以后,叶冰裳日日黏着天欢,要么送花,要么分享自己的零食,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姨母最漂亮”“姨母最厉害”的话天天挂在嘴边。
天欢起初还不耐烦,可架不住叶冰裳持之以恒的讨好,渐渐竟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小不点,不仅不再对她发脾气,偶尔还会指点她几句仙术,甚至在别的孩子欺负叶冰裳时,毫不犹豫地出手教训。
而天欢与姒婴,依旧是水火不容,日日都要打上一架,仙院的庭院几乎成了她们的战场。
苏云薇劝了几次无果,也只能听之任之,好在两人都有分寸,不会伤及无辜,顶多毁几棵树、碎几块石头。
不远处,萧凛提着食盒走来,看到天欢时愣了愣,随即礼貌地躬身行礼,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叶冰裳,见她正和天欢说得开心,便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候,脸上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腼腆。
苏云薇看着院中景象,心中百感交集。天欢苏醒是喜事,可她与姒婴日日打架,也让仙院不得安宁。
目光落在叶冰裳与澹台烬身上,她不由得思忖起来:这两个孩子青梅竹马,自幼一同长大,澹台烬虽身具邪骨,却对冰裳有着极强的依赖,若是能一直如此,未必不是一段好姻缘。
萧凛性子温润,对冰裳也是真心喜爱,若是让澹台烬做正夫,萧凛做侧妃,倒也能护得冰裳周全。
可转念一想,她又摇了摇头。澹台烬的占有欲极强,平日里别的孩子靠近叶冰裳,他虽不说话,眼神却会变得冰冷,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占有欲,显然是个善妒的性子,根本容不下旁人。
更何况他的邪骨尚未完全掌控,未来变数太多,这桩心事,也只能暂时压下。
院中桃花纷飞,孩子们的笑声与成人的打斗声交织在一起,天欢的苏醒,让这平静的仙院多了几分热闹,也多了几分未知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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