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深夜,月色暗沉,乌云遮天。澹台烬按照与澹台明朗约定的路线,换上一身夜行衣,悄然潜入盛都城外的密林,等候接应的船只。
他握紧怀中藏着的短刀——那是叶冰裳“无意”间赠予他的“防身之物”,刀锋寒冽,正如他此刻的心,满是对未来的决绝与对叶冰裳的执念。
谁知刚踏入密林深处,便听得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火把的光芒划破夜色,照亮了一张张狰狞的面孔。
“澹台烬,哪里走!”领头的是三皇子萧策的心腹将领,手中长刀直指澹台烬,“三殿下有令,取你狗命,以泄心头之恨!”
原来萧策失势后,一直暗中追查萧凛的把柄,偶然得知澹台烬与叶冰裳的隐秘联系,便想借杀澹台烬之事,既除后患,又能嫁祸萧凛,扰乱东宫。
澹台烬瞳孔骤缩,不及多想,转身便向密林深处狂奔。箭矢破空而来,擦着他的耳畔飞过,钉在树干上,发出“笃”的声响。他凭借对密林地形的熟悉(潜伏盛都时早已暗中探查),左躲右闪,避开密集的追杀。
追兵紧追不舍,长刀劈来,划破他的肩头,鲜血瞬间染红了夜行衣。澹台烬强忍剧痛,反手抽出短刀,回身格挡,刀刃相撞,火花四溅。
他虽不及将领勇猛,却胜在身形灵活,且心中燃烧着活下去的信念——他还要回去接叶冰裳和他们的孩子。
就在此时,密林外传来马蹄声,几道黑影疾驰而来,正是澹台明朗派来的接应人手。“二殿下,快走!”
为首的黑衣人沉声喝道,挥剑击退追兵。澹台烬趁机翻身跃上备好的马匹,黑衣人断后,与追兵厮杀在一起。
箭矢依旧如雨般袭来,澹台烬伏在马背上,感受着肩头的剧痛与马匹的颠簸,回头望了一眼盛都的方向,眼底满是不舍与狠厉。“冰裳,等着我!”
他咬牙低语,随即夹紧马腹,马匹嘶鸣一声,向着景国的方向疾驰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追兵见对方有备而来,且天色渐亮,怕引来盛国守军,只得悻悻撤去。
澹台烬逃离后不久,叶冰裳因孕期反应强烈,回将军府静养。
谁知一日午后,她正与心腹丫鬟商议事情,庶妹叶夕雾却突然闯入——她本是嫉妒叶冰裳的嫡女身份与太子妃尊荣,一直暗中窥探,今日趁府中守卫松懈,悄悄溜到叶冰裳的院落,恰好撞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澹台烬逃离前最后一次私会留下的痕迹),再联想到之前叶冰裳频繁回府、行踪诡异,心中顿时起了疑心。
“姐姐,你方才在与谁说话?”叶夕雾眼神闪烁,语气带着试探,“我好像看到一个陌生男子从你房后离开,姐姐身为太子妃,怎能……”
叶冰裳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抬眼,眼底掠过一丝寒意:“妹妹说笑了,府中守卫森严,怎会有陌生男子?许是你看花了眼。”
“我没有看花眼!”叶夕雾见她否认,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测,语气变得尖锐,“姐姐一定是在与那个景国质子私会!我要告诉父亲,告诉太子殿下,让他们看看你虚伪的真面目!”
叶夕雾的叫嚣像一根刺,扎在叶冰裳心头。她深知此事一旦败露,自己多年的谋划将毁于一旦,太子妃之位、腹中孩子的前途,都会化为泡影。她不能冒这个险。
“妹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叶冰裳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叶夕雾,声音平静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你可知污蔑太子妃通奸,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叶夕雾被她的气势吓住,后退一步,却依旧嘴硬:“我没有污蔑!我亲眼看到了!”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休怪姐姐无情了。”叶冰裳眼底寒光乍现,对心腹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立刻上前,捂住叶夕雾的嘴,将她拖进内室。叶夕雾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叶冰裳缓缓走进内室,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叶夕雾,语气冰冷:“你太蠢了,也太碍眼了。”她俯身,轻轻抚摸着叶夕雾的脸颊,“父亲本就不喜欢你母亲,你又屡屡惹是生非,就算没了你的,也无人会在意。”
她转头对丫鬟吩咐:“把她的舌头割了,送到城外的庄子里,对外就说她顽劣不堪,私自逃府,失足落水死了。”
丫鬟领命,拿出早已备好的匕首。叶夕雾惊恐地瞪大双眼,泪水夺眶而出,拼命摇头,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片刻后,内室传来一声闷哼,随即恢复平静。叶冰裳看着地上的血迹,面无表情地吩咐:“处理干净,莫要留下痕迹。”
将军府很快传出庶女叶夕雾“失足落水”的消息,无人怀疑,更无人深究。叶冰裳除去了心头大患,依旧是那个贤良淑德、人人称赞的太子妃。
回到东宫,叶冰裳的孕期已过三月,胎象渐稳。但树欲静而风不止,三皇子萧策虽失势,却仍贼心不死,暗中联络其他对萧凛不满的皇子,想要趁叶冰裳安胎之际,暗中下手,除掉她腹中的孩子——只要嫡子没了,萧凛的太子之位便会动摇,他们便有了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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