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不要看我......”面具被猛地掀开,随手掷在床边,沈念却慌忙用双手捂紧了脸,哭声愈发细碎而绝望。
他为什么要长这样?这张脸带来的从来都是数不清的麻烦,如今连林凌都嫌弃了。他不想长这样,他想回到从前,他不想要什么医术天赋,不想要什么过目不忘,他只想过平平淡淡的日子——或许从一开始,他就该听堂姐的劝,安安分分留在沈家,乖乖听话与女子结婚生子,传承沈氏血脉,而不是和林凌在一起,若当初能狠下心拒绝,便不会有那些缠缠绵绵的亲吻,不会有后来的异变,更不会卷入这一连串匪夷所思的纠葛......
灼热的吻压了下来,不管他如何抵抗,却还是被对方灵巧的舌尖轻易入侵,他睁开哭红了的双眼,隔着指缝看向林凌,那人的眼里有着哀伤,却也有着无法抑制的深情流露,沈念越发止不住眼泪,他想挣扎,他想抗拒,他满心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吞咽!一旦吞下就会继续异变,他会越变越不像自己,最终完全迷失自我。
我是谁?我的天赋是假的,我的脸是假的,所有的所有,都是假的,都是长寿果带来的异变,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还是我吗?
失神间,上颚被轻轻扫过,一阵麻痒感顺着神经蔓延开来,沈念下意识地滑动喉咙吞咽,随即瞬间清醒,却只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干,麻木地放弃了抵抗——就这样吧,不管会变成什么,至少此时此刻,他仍是他,林凌还愿意这样抱着他,亲吻他。
“我喜欢从前的你......”林凌低声在他耳边呢喃,灼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引起一阵颤抖。
“别再说了......求你......我变不回去了......”沈念哽咽着,声音里满是破碎的绝望。
“不,你可以,只要你想,你就能变回去。”林凌温柔地啄弄着那软嫩的耳垂,继续轻声诱导:“还记得你从前的模样吗?变回去,我会更爱你......”
嘴唇再次被堵上,熟悉的酥麻感传遍四肢百骸,沈念眼泪完全止不住,哽咽着的喉咙却开始漏出细碎的轻吟,他努力推拒,却半点撼动不了对方带着薄茧的大手的侵扰,喉咙骤然泛起的干渴,让他无法抑制地一次次吞咽。沈念眉头紧蹙,下意识仰起的头颅非但没能避开,反而让后颈的掌控更加牢固。脑中一阵眩晕,眼前闪过刺眼的白光,他的嘴唇终于被放开,一声甜腻的“哈嗯”肆意地扩散在稀薄的空气里。
沈念睡着了。
林凌爱怜地轻抚他的眉眼,指尖极尽克制擦去他眼角残留的泪,目光深深凝视着眼前的这张脸,将它每一分每一毫都刻进脑海里,不敢有一丝错漏——这样的测试实在太折磨人,一次就够了,只要掌握小孩儿异变的控制方法,就能彻底摆脱“未知”的困扰。
安心睡吧,只要睡醒了,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
阿依娜在客栈等了整整一个月,带来的壮汉都被她玩腻味了,却还是没等到下属上报“蛊王”现身的消息,她不耐烦地训斥了阿岩一通,可半点成效都没有,带来的诱剂撒了一层又一层,莫说蛊王,越到后面,连普通毒虫影子都再见不到,这里离苗疆距离并不算太远,按理说这等份量的诱剂,会将周围的毒虫源源不断地吸引过来,却偏偏一个都见不到,实在过于反常了。
她将锦盒打开,“青玉蛊”已经快要完成了蜕变,身上的甲壳已经完全脱落,如今就是茧蛹状态,非常脆弱,但能透过薄薄的茧看到内里的些许状况——还是青绿色的,但偶尔窥见的划动四肢变得细长了许多,虽不知能不能长出翅膀,但至少不会是从前慢吞吞爬行的状态。
一定要长出蝶翅!要比三妹的蝶蛊更漂亮!或者比二妹的玉蝉行动更迅捷也可以!
阿依娜如常地对着茧蛹祈祷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合上锦盒,重新系回腰间。
算算日子,已经在这小镇耗了太久。当初只当出来数日,就没多带“玩物”,如今那壮汉被她日日折腾,早已没了往日的精神,昨夜那副干瘪模样,看得她满心嫌恶。
难道真要对阿岩下手?可他那张脸……实在让她提不起兴致。
她美眸扫过客栈大堂,如今还未到午时,客栈内食客寥寥,她一一掠过食客们的脸,却没一个能让她入眼,失望地再次看向带来的下属们,阿岩是绝对不能碰的,但她也实在不愿午夜寂寞,目光在那二十多个下属的脸上不断跳跃,最终选定了一张稍稍年轻俊俏一点的脸。
就他吧,勉强能看,只是要在他身上耗掉一只情蛊,实在浪费,阿依娜低头啄了一口茶,考虑着是给他植蛊还是睡一晚干脆杀了。
那被选中的年轻队员忽然打了个冷颤,迷茫地抬头,见圣女正低头喝茶,并无异样。可当他的目光不经意扫到队长阿岩脸上时,却被对方那淬了毒似的眼神吓得一哆嗦,慌忙避开了视线。
我、我怎么了又?他瑟缩地低着头,他这回可没有当面说圣女的坏话,难道队长连他的腹诽都能听见不成!
气氛正沉闷着,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平静。一个容貌俊朗的男子抱着人匆匆闯入,神色焦急地定了天字房,脚步未停地冲上楼梯,进房、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竟还有仆从守在门外,瞧着像是哪家出来的贵公子。
阿依娜眼中一亮,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方才那男子的模样,可是让她一眼就相中了。
“这般品貌,才不算浪费我的情蛊。”她得意地抚了抚手背,猩红的指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为她平添了几分妖魅之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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