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罩还在,藤蔓静静环绕,像一层保护壳。外面的人影模糊,听不见声音。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
她伸手碰他脸颊,指尖划过那道新出现的细纹。
“傻子。”她说。
他握住她的手,贴在脸上,“嗯,为你傻了一次,不后悔。”
她想抽手,他不放。
“以后别这样。”她说,“我不想欠你这么多。”
“你早就欠了。”他笑,“从你喝了我的圣水那天起,从你弹了我母亲的曲子那天起,从你为我画下第一个净化阵那天起——你就跑不掉了。”
她瞪他,“你算计我?”
“是。”他点头,“我从一开始就打算让你留下。只不过没想到,要用这种方式。”
她沉默。
良久才说:“系统提示我任务完成了。”
“我知道。”
“它说……滞留时间,直至自然死亡。”
“那就等自然死亡那天再说。”他靠在树上,闭了会儿眼,“现在,你能站起来吗?”
她试了下,腿有点软,但能撑住。
他扶着树干起身,比刚才慢很多。她想去扶,他摇头,自己站稳了。
“长老会刚传讯。”他说,“同意我娶你。”
她一怔,“什么?”
“月圆之夜,在这里举行婚礼。”他看她,“你愿意吗?”
她没回答。
光罩外,有精灵远远站着,没靠近。生命之树的枝叶轻轻摆动,像是在点头。
她看着他苍老了些的脸,想起他抱着她冲出战场的样子,想起他替她挡下黑雾的样子,想起他跪在这里求母树的样子。
她终于开口。
“你先把头发变回来。”
他笑,“变不回来了。这是代价。”
“那我不嫁。”她转身作势要走。
他一把拉住她手腕,“你敢。”
她回头,眼里有笑,“我说不嫁,你就急了?”
“我当然急。”他把她拉近,“你可是我用半条命换来的老婆。”
她挣了下没挣开,索性不动了。
“那你记住今天的话。”她说,“以后不准再拿命换我。否则我立刻消失,让你一个人活千年。”
“我答应。”他低头,“但你要答应我,好好活着,别再为别人拼命。”
她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
光罩缓缓消散,藤蔓退回地底。阳光重新洒下来,照在两人身上。
她站在原地没动。
他也不走。
风吹过,一片新叶落在她肩上。
她抬手拿下来,看了看,放进衣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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