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晓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瘫软在泥泞的地上,双手死死捂住嘴巴,眼泪止不住地流,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就在几秒钟前,那个染着黄毛的男人还在叫嚣,转眼间就被“吃”进了纸人的身体里,变成了一张扭曲的人皮面具。
但更让她感到灵魂颤栗的,是眼前那个穿着黑色唐装的男人——顾青。
在惨白的迷雾和血红的轿子之间,顾青的身影显得格格不入。他手里拿着那把生锈的剪刀,不仅没有像他们一样发抖,反而还在……笑?
那把剪刀在他指间灵活地翻转,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就像是死神的倒计时。
如果说轿子里的东西是鬼,那这个男人是什么? 在林晓晓眼里,顾青此时散发出的寒意,甚至比那只鬼新娘还要重。他就像是一个常年和尸体打交道的人,身上没有一点活人的热乎气。
“扎纸匠……” 轿子里那个幽怨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玩味,“这手艺断代几十年了,没想到还能遇见传人。”
林晓晓看见,一只惨白的手从轿帘里伸了出来。 那手上没有肉色,指甲漆黑细长,掌心里托着一盒早已干涸的胭脂,和一根秃了毛的旧毛笔。
“既是行家,那就请吧。” 鬼新娘的声音骤然变冷,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杀意,“若点偏了分毫,我就拿你的眼珠子来补。”
顾青看着那只鬼手递出来的东西,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胭脂是死人妆用的,笔是扫墓用的败笔。”顾青没有去接,“用这种东西点睛,你是想永世不得超生,还是想让我毁了你的灵韵?”
他随手将那盒胭脂打翻在地。 红色的粉末洒在泥土里,瞬间滋滋作响,腾起一股黑烟 那是胭脂里掺了尸毒。
如果是普通人,刚才接过去的瞬间手就已经废了
“那你要用什么?”轿子里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恼怒,周围的四个纸人轿夫同时向前迈了一步,将顾青团团围住。
顾青面不改色,左手大拇指的指甲在中指指尖轻轻一划。 动作极快,只渗出了一滴殷红的血珠。
“纸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顾青的声音低沉,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要想灵台清明,这就得借一点‘纯阳血’。”
他并没有直接把血涂在纸人脸上,而是伸出右手,用那把名为【阴阳剪】的老剪刀,在虚空中剪了一下。
咔嚓!
明明剪的是空气,但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布帛撕裂的脆响。 顾青眼前的空气仿佛被剪开了一个口子,他将那滴指尖血弹入那道口子中,随后迅速伸手探入轿帘的缝隙!
“你要干什么!”鬼新娘尖叫一声。
“别动。”顾青冷喝道,很快就好。
他的手指准确地按在了黑暗中那张纸脸的左眼眶位置。 指尖滚烫的阳血与冰冷的纸皮接触,发出了烙铁入水般的“滋滋”声。
轿子里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舒畅的叹息。
“看见了……” 那个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阴森尖锐,反而多了一丝女子的柔媚,“原来这槐树村的路,竟是这般模样。”
原本一直笼罩在众人周围、怎么也走不出去的浓雾,随着鬼新娘这一声叹息,竟然奇迹般地散开了一条道。
那条泥泞的小路尽头,隐约露出了一座破败古村的轮廓。村口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缠满了暗红色的布条。
“多谢郎君。” 轿子里的纸新娘似乎心情不错,“按照约定,送你们进村。”
四个纸人轿夫重新抬起轿子,那张变成了黄毛脸孔的纸人虽然还在无声地哀嚎,但脚步却不得不跟着队伍移动。
顾青收起剪刀,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瘫软的五个人。 “路开了。不想死在这里,就跟上。”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队伍里,就走在那个黄毛变成的纸人旁边,仿佛在押送一位犯人。
地上的几人如梦初醒。 胖子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拉起地上的女学生:“快!快跟上他!只有跟着他才能活!” 这群人此时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顾青在他们眼里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进村的路并不长,但每一步都走得人心惊肉跳。 队伍穿过那块缠满红布的石碑时,顾青特意看了一眼。 那不是红布,那是染了血的招魂幡,经过风吹雨淋,已经发黑变硬,像干枯的肠子一样挂在石头上。
进入村子后,那顶红轿子并没有停留,而是径直朝着村西头飘去。 留给玩家们的,是一个空荡荡的打谷场。
“它们……走了?” 穿着校服的林晓晓颤巍巍地问,手里还紧紧抓着胖子的衣角。
“走了好,走了好啊。”西装胖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一屁股坐在石磨盘上,“妈的,吓死老子了。这到底是什么游戏?我要报价!我要回家!”
顾青没有理会他们的抱怨。 他站在打谷场中央,环顾四周。
这是一座典型的北方古村落,房屋大多是黄土夯成的,屋檐低矮。诡异的是,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挂着灯笼。 左边的这排房子,挂的是红灯笼,贴着喜字,却透着股陈旧的灰败感。 右边的这排房子,挂的是白灯笼,门框上贴着挽联,纸糊的灯笼在风中哗哗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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