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居内,万籁俱寂。
冯风桦盘坐于聚灵阵中,双目微阖,脸色依旧带着几分失血后的苍白,但呼吸已然平稳悠长。距离拜师典礼上的挫败,已过去三日。
这三日,他足不出户,一心疗伤与反思。玄诚子师尊赐下的丹药效果极佳,配合混沌灵气强大的滋养特性,受损的经脉已修复得七七八八,修为甚至因祸得福,在灵力耗尽后重新充盈的过程中,隐隐又精进了一丝,稳固在炼气期四层中期。
身体的创伤易愈,但心境的波澜却需时间平复。
那日演武台上的情景,如同烙印,深深刻在他的脑海。赵乾那居高临下的眼神,那凌厉无匹的剑罡,以及自己倾尽全力却依旧不堪一击的无力感,都反复鞭挞着他的神经。
“我太依赖这混沌灵根了。”冯风桦睁开眼,眸中再无之前的迷茫与挫败,只剩下如寒潭般的冷静与深邃,“空有宝山而不善用,与怀揣利刃却不知如何挥舞的稚童何异?”
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在于三个方面:
其一,修为境界是根本。炼气四层与筑基初期,是质的差距,灵力总量、精纯度以及对天地灵气的调动能力,都不可同日而语。这是硬伤,必须尽快提升。
其二,术法手段匮乏。他目前仅凭本能运用混沌灵力,缺乏系统性的、强大的攻防术法。《基础术法精要》中的清风诀、凝水术等,用于日常尚可,用于生死搏杀,威力远远不足。
其三,战斗经验几乎为零。面对赵乾迅捷凌厉的攻击,他反应迟钝,应对失措,完全是被动挨打。
想通此节,冯风桦不再沉溺于失败的情绪,而是迅速制定了接下来的修行计划。当务之急,是前往万法殿,寻找适合自己的强大术法,并系统学习这个世界的知识体系,尤其是关于丹药、阵法、符箓等辅助修行之道。
他长身而起,换上一件干净的弟子服饰,将代表核心弟子身份的玉牌悬挂腰间,推开静室之门。
“冯师兄,您出关了!”一直守候在外的林晓连忙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关切,“您的伤……”
“已无大碍。”冯风桦摆摆手,语气平和,“林师弟,随我去一趟万法殿。”
“是!”
再次乘坐莲舟,飞越茫茫云海,俯瞰下方气象万千的宗门景象,冯风桦的心境已与三日前截然不同。少了些许初来乍到的好奇与惊叹,多了几分沉静与目标感。
万法殿前,九尊巨兽石雕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古老威压。此番前来,冯风桦能更清晰地感受到,这万法殿本身,就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宝,其内蕴藏着无数禁制与阵法,守护着宗门的传承根基。
踏入殿门,一股混合着书卷气息与岁月沉淀感的特殊能量扑面而来。殿内空间远比外界看到的更为广阔,一根根需要数人合抱的玉柱支撑起高耸的穹顶,无数书架、玉简架鳞次栉比,按照功法、术法、丹道、阵道、杂闻等分门别类,井然有序。许多弟子穿梭其间,或静坐阅读,或低声交流,气氛肃穆而专注。
冯风桦的出现,再次引来了不少目光。拜师典礼上的风波显然早已传开,众人看向他的眼神复杂,有好奇,有同情,也有少数带着幸灾乐祸。冯风桦对此视若无睹,径直走向标识着“术法神通”的区域。
他的核心弟子身份,权限颇高,足以浏览前三层的所有典籍。他首先略过了那些属性单一的基础术法,直接寻找与“混沌”、“造化”、“本源”等概念相关,或者无特定属性要求的高深术法。
然而,结果让他有些失望。与混沌灵根相关的记载本就凤毛麟角,更遑论专门适配的术法。大多数高阶术法都对灵力属性有严格要求,例如火系修士难以修炼冰系神通,金系修士难以驾驭木系法门。
“难道混沌灵根在术法选择上,反而受限?”冯风桦微微皱眉。但他很快摒弃了这个念头,混沌灵力包罗万象,其优势在于“兼容”与“演化”。
他转变思路,不再执着于寻找现成的“混沌术法”,而是开始大量翻阅各属性、各流派的代表性术法,从最低阶的火球术、水箭术,到稍高级的庚金剑气、乙木缠绕、厚土盾甲,乃至一些偏门的音攻、幻术玉简。
他凭借混沌灵根带来的超凡悟性与对能量本质的敏锐感知,并不去深入修炼这些术法,而是专注于理解其灵力运转原理、符文结构以及能量形态变化的奥妙。
这个过程,如同海绵吸水,疯狂地汲取着这个世界的术法知识底蕴。他发现,混沌灵力虽然无法完美复刻某些对属性纯度要求极高的特殊术法(如极寒冰魄、纯阳真火等),但却可以模拟绝大多数基础和中阶术法的效果,甚至因为其“混沌”特性,模拟出的术法往往带着一丝破法、侵染的效果,威力更胜原版。
更重要的是,他隐隐触摸到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解析、重构、演化。以混沌为基,解析万法,重构其核心符文,演化出最适合自己、威力更强的独特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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