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入混沌漩涡的瞬间,冯风桦感觉自己的身体与神魂仿佛被投入了一个狂暴的搅拌机!与之前通过观测者文明稳定通道的感觉截然不同,这次的空间跳跃充满了混乱与撕扯。狂暴的混沌能量、破碎的空间碎片、以及被星门强行扭曲的时间流,如同无数把钝刀,疯狂地切割、挤压着他们。
护体的灵光、佛光、星力在这等层次的乱流面前显得脆弱不堪。赵强怒吼着激发星神法体,尽可能护住身边的墨羽;了尘和净觉联手撑开佛光结界,庇护众人;凌霜剑气化茧,将自己与最近的零包裹;冯风桦则将混沌领域收缩至最小,勉强覆盖自身,同时努力感应着跳跃的方向,试图稳住身形。
但这股乱流太强了,远超他们能抗衡的极限。众人的联系被迅速冲散,如同狂风中的落叶,各自在混沌的洪流中翻滚、沉浮。意识在极度的痛苦和冲击下,逐渐变得模糊。
冯风桦只感觉最后一点清明即将消散前,似乎“看”到了混沌乱流深处,一闪而过的、几个巨大而狰狞的阴影轮廓,以及一双双冰冷、贪婪、仿佛注视着盘中餐的幽邃目光……但下一刻,无边的黑暗便吞噬了一切。
……
冰冷,死寂。
冯风桦的意识如同沉在万载寒冰之下,缓慢地苏醒。最先恢复的是痛觉,全身骨骼仿佛寸寸断裂,经脉如同被烈焰灼烧后又冻僵,连动一下手指都困难至极。混沌内景天地虽然没有再次崩溃,但也一片黯淡,中央的混沌源种光芒微弱,显然消耗巨大。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先是模糊,继而逐渐清晰。
头顶是一片他从未见过的星空。星辰稀疏,排列方式与已知星图截然不同,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如同褪色古画般的苍凉光芒。没有月亮,只有几颗异常明亮的、颜色怪异的“星星”悬在天际,投下冰冷的光。
身下是冰冷、坚硬、布满细碎砂砾的地面。空气稀薄干燥,带着一股类似铁锈和尘埃的味道,灵气浓度低得可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挣扎着坐起身,环顾四周。这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荒原,地面呈暗红色,布满了风蚀的沟壑和奇形怪状的黑色岩石。远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一些如同巨人遗骸般的、扭曲断裂的巨大金属结构轮廓,在黯淡星光下投下长长的、狰狞的影子。
“强子……了尘……凌霜……”他沙哑地呼唤同伴的名字,声音在空旷的荒原上显得微弱无力。没有回应,只有呼啸而过的、如同呜咽般的冰冷风声。
他们失散了。在那场恐怖的星门乱流中,所有人都被冲散了。
冯风桦心中一沉,但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恢复行动力,寻找同伴,并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检查了一下自身状况,伤势虽重,但混沌之体的恢复能力极强,加上混沌源种在缓慢汲取周围稀薄的能量自我修复,恢复只是时间问题。他盘膝坐下,开始运转混沌诀,引导内景天地缓缓自愈,同时混沌神识如同触角般,小心翼翼地向四周扩散开去。
神识的探查让他对这片陌生的土地有了初步了解。荒原之下是厚达数百米的坚硬岩层,岩层中蕴含着某种微弱的、惰性的金属元素。空气成分与已知生命星球差异巨大,几乎没有氧气,充斥着惰性气体和少量有毒化合物。这是一个环境极其恶劣、近乎死寂的世界。
但他也并非一无所获。在神识延伸至数百里外时,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能量波动。那不是天然的能量脉动,而是带有明显规律性、似乎是人造物运转或残留的波动。波动传来的方向,正是地平线上那些巨大金属残骸所在之处。
同时,他还隐约感觉到,在更遥远的、似乎被某种力场或屏障隔绝的方向,存在着更加庞大、更加活跃、但也更加混乱和危险的能量反应。
“必须去那里看看。”冯风桦心中暗忖。无论是要寻找同伴的线索,还是要了解这片星域,探查那些人造遗迹都是必经之路。
数个时辰后,冯风桦勉强恢复了三成左右的行动力,内伤依旧严重,但至少可以飞行了。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那能量波动的来源,化作一道黯淡的灰色流光,贴着荒原低空飞去。
飞行途中,他更加直观地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荒凉与死寂。没有任何植被,没有任何动物的迹象,甚至连微生物的活动都微乎其微。只有永恒的风蚀和冰冷的星光。那些巨大的金属残骸越来越清晰,它们似乎是某种巨型星舰或太空建筑的一部分,早已锈蚀不堪,许多部分已经半掩埋在红色的沙土中,诉说着无尽的沧桑与毁灭。
就在他接近一片较为集中的残骸区域时,异变突生!
下方的沙土突然炸开!数道黑影如同闪电般从地底窜出,直扑空中的冯风桦!
那是一种冯风桦从未见过的生物!它们体型如牛犊大小,外形类似放大了千百倍的金属甲虫与节肢动物的结合体,通体覆盖着暗沉坚韧的几丁质甲壳,头部是一对巨大的、闪烁着红光的复眼,口器如同锋利的金属钳,六条节肢末端是尖锐的钩爪。它们行动迅捷无比,弹跳力惊人,身上散发出一种冰冷、嗜血、与这片荒原格格不入的活性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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