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灰扑扑但功能尚存的探险服,冯风桦感觉行动便捷了许多。这服装虽然防御力对他而言几近于无,但其内嵌的维生系统和环境监测装置,能有效过滤赤骸星稀薄有毒的空气,并提供恒温,节省了他维持自身防护的细微消耗。更重要的是,其携带的小型定位仪和简易扫描仪,可以辅助他在这片陌生山脉中导航和探查。
他将庇护所内有关凌霜踪迹的模糊影像方向和停留时间反复确认,结合地图信息,大致判断出凌霜可能前往的方向——那是山脉深处一片地图上标注为“高能量反应/地质异常”的区域。
没有迟疑,冯风桦立刻动身。他并未选择高空飞行,以免被可能存在的危险生物或残留的监测系统发现,而是贴着崎岖的山谷和岩壁低空疾驰,混沌神识全力铺开,不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赤骸星的山脉内部远比外部看起来更加复杂。暗红色的岩石质地异常坚硬,许多地方呈现出被高温熔融后又迅速冷却的玻璃化特征。巨大的裂缝深不见底,从中散发出灼热的气流和微弱的硫磺味。一些岩壁上,还能看到零星分布的、闪烁着暗淡金属光泽的矿脉,显然这个星球曾经有着丰富的矿产资源,或许这正是那个失落文明在此建立殖民前哨的原因之一。
追踪并非易事。凌霜显然也极为谨慎,留下的痕迹极少。但冯风桦对能量和剑气的感知极其敏锐。在一些岩壁的转角、或者气流相对稳定的背风处,他能捕捉到一丝丝几乎要消散的、属于凌霜玄冰剑气的微弱寒意。这寒意与赤骸星灼热干燥的环境格格不入,如同黑暗中的萤火,为他指引着方向。
沿着这些断断续续的剑气残留,他逐渐深入山脉腹地。周围的环境变得更加险恶,温度开始异常升高,空气中弥漫的能量粒子也更加活跃,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躁动。地图上标注的“高能量反应”区域越来越近。
终于,在穿过一道如同被巨斧劈开的狭窄一线天峡谷后,眼前的景象让冯风桦停下了脚步。
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如同火山口般的环形盆地。但盆地中央并非岩浆,而是一片缓缓旋转的、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液态能量湖!湖面并不平静,不时有能量气泡鼓起、炸开,释放出灼热的气浪和细微的闪电。湖心深处,隐约可见一些巨大的、扭曲的阴影,似乎是某种沉没的机械结构。
而在能量湖的边缘,靠近盆地内壁的一侧,矗立着一座半嵌入山体的、风格与庇护所类似但规模宏大得多的金属建筑。建筑表面布满了战斗留下的焦黑痕迹和巨大凹坑,许多地方已经破损,露出内部复杂的结构。一座巨大的、类似天线或能量接收装置的塔状结构从建筑顶部伸出,但已经折断,歪斜地指向天空。
这里,很可能就是地图上标注的“主控中心”,或者至少是其重要组成部分。
更让冯风桦精神一振的是,他在主控中心入口附近一处相对平整的金属平台上,看到了新鲜的战斗痕迹!几道深深的、带着冰霜气息的剑痕刻在金属地面上,周围还散落着一些被斩断的、类似之前遇到的荒原猎食者但甲壳更加厚重、体型更大的生物残肢!残肢流出的墨绿色血液尚未完全凝固。
凌霜来过这里,而且不久前刚经历过战斗!
冯风桦立刻提高警惕,混沌神识更加仔细地扫描四周。空气中除了能量湖散发出的灼热躁动,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属于凌霜的冰冷剑意,以及另一种……更加隐晦、更加邪恶的阴冷气息。
他悄然靠近主控中心入口。入口处的巨大金属门扉已经严重变形,露出一个可供人通过的缝隙。缝隙内侧,战斗痕迹更加明显,剑痕、爪印、能量灼烧的痕迹交织在一起,一路延伸向建筑深处。
冯风桦深吸一口气,将探险服的隐匿功能开到最大(虽然效果有限),周身混沌之气内敛,如同幽灵般闪身进入了主控中心。
内部一片狼藉。宽阔的通道两侧,原本整齐排列的设备柜大多被掀翻、损毁,线缆如同死蛇般垂落。应急照明忽明忽暗,将破碎的阴影投射在墙壁上,显得光怪陆离。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烧焦、能量泄露和一丝血腥混合的味道。
他顺着战斗痕迹和凌霜残留的剑意,快速向内部推进。沿途,他又发现了几具那种强化版猎食者的尸体,皆是被凌厉的剑气斩杀,伤口覆盖冰霜。
越往深处,环境越发复杂。出现了岔路、巨大的管道间、以及一些疑似实验室或仓库的房间。战斗痕迹时断时续,显然凌霜在此地遭遇了不止一波袭击,且边战边退,或者……在寻找着什么。
冯风桦的心渐渐提起。凌霜的实力他清楚,能让她如此谨慎且留下明显战斗痕迹的对手,绝不简单。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密集的、如同金属摩擦和能量嗡鸣混合的声响,其中还夹杂着一声清越的剑鸣和冰块碎裂的声音!
是凌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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