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了亡灵祭坛的追击,“破晓之翼”在灰暗死寂的“叹息回廊”中全速穿行。周遭的景象越发荒诞与骇人。巨大的、仿佛被无形巨手拧成麻花的星舰残骸;冻结在能量爆发瞬间、如同雕塑般的生物与机械混合体;以及一些根本无法用现有知识解释的、由纯粹法则扭曲形成的诡异光团和几何结构。
空气中弥漫的“亡魂低语”变得更加密集和清晰,其中甚至夹杂着一些清晰的、充满怨恨与不甘的战争呐喊与临终哀嚎。若非有了尘的佛光护持与众人坚定的道心,恐怕早已被这无尽的精神污染所侵蚀、疯狂。
“检测到空间稳定性持续下降,局部区域出现时间流速异常。”零的报告让众人心头再添一层阴霾,“前方零点五光年处,能量读数急剧飙升,空间褶皱密集,疑似接近‘终末之痕’外围屏障。”
“减速,切换至最高隐匿模式,启动所有环境适应系统。”冯风桦下令,同时将混沌神识谨慎地向前方探去。
混沌神识在这里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沼,感知范围被极大压缩,且反馈回来的信息充满了混乱与矛盾。时间感时而加速,时而凝滞;空间方位飘忽不定;甚至能“看到”一些早已消逝的上古战斗场景片段,如同海市蜃楼般一闪而过,却又带着真实不虚的能量余波。
这便是时空残响!上古大战过于惨烈,其能量与法则的冲击,深深地烙印在了这片破碎的空间结构中,形成了如同录音回放般的诡异现象。
“破晓之翼”如同一叶扁舟,在狂暴的时空乱流与能量褶皱中艰难航行。舰体不时传来轻微的震动和能量护盾被未知力量侵蚀的警报。
“前方发现大规模人造结构……不,是自然与人工结合的巨型残骸群!”墨羽指着主屏幕,声音带着震惊。
透过舷窗和扫描图像,可以看到前方出现了一片由无数巨大、断裂的“骨骼”(疑似某种超巨型生物的遗骸)、融化的金属山脉、以及破碎的、如同山峰般的水晶结构交织而成的、无边无际的“尸骸山脉”!这些“山脉”扭曲盘旋,形成了一道道天然的、却又充满死亡气息的屏障。
而在“山脉”的中央,有一个极其显眼的、如同被利刃劈开的、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缝!裂缝边缘泛着暗红色的、仿佛永不愈合的光芒,内部则是一片绝对的黑暗,连扫描波都无法深入,只有一股令人灵魂颤栗的、混合了极致毁灭、疯狂、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与“解脱”的复杂意志,从中弥漫出来。
那便是“终末之痕”!传说中,上古“星灵文明”的最后一位“星神”,与“泰坦遗族”的末代“泰坦王”,在此同归于尽,其最后的力量碰撞,撕开了这道贯穿物质与法则层面的伤痕,也终结了那场席卷无数星域的远古战争。
“裂缝周围,检测到强烈的‘新秩序教团’能量残留,以及……多股强大的、充满恶意的生命反应!”星雨快速分析,“他们似乎已经在裂缝附近建立了某种规模的营地或研究站!”
“能看清具体情况吗?”凌霜问。
影刃再次释放出更先进的“幽灵”隐形侦察器,如同无形的气泡,缓缓飘向裂缝区域。
传回的画面,让指挥室内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裂缝边缘的一片相对平整的、仿佛被巨力夯实的区域上,建立起了一座由暗沉金属和某种黑色晶体构成的临时基地。基地规模不小,有明显的防御工事、能量塔、以及停放着数艘涂有教团标志、风格狰狞的星舰。许多教团成员在其中忙碌,其中不乏气息强大的黑袍者。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基地中央,一个更加庞大、更加复杂的暗红色法阵!法阵的纹路,比嚎风星带的祭坛复杂百倍,其中融入了大量扭曲的古老符文与亡灵能量结晶。法阵的六个角上,各自悬浮着一块大小不一、但都散发着浓郁堕落气息的暗紫色源核碎片!而在法阵的核心,则是一个不断旋转的、仿佛由纯粹“虚无”构成的黑色漩涡,漩涡中隐约可见一个……极其模糊、但却散发着难以想象威压的、巨大门户的轮廓!
那门户的轮廓,与冯风桦在“因果镜”和传承信息中看到的“归墟之门”景象,有几分相似,但更加具体,也更加……不稳定,仿佛只是一个投影或未完成的雏形。
“他们在……尝试在这里,利用‘终末之痕’残留的毁灭法则力量、以及收集到的污染碎片,强行定位甚至……临时开启‘归墟之门’?!”墨羽声音发颤。
“不止如此,”星雨指着法阵周围,“你们看那些被锁链束缚的……东西!”
画面放大,可以看到法阵外围,矗立着数十根高大的金属柱,每根柱子上都用漆黑的锁链捆绑着一具具形态各异的、巨大的……尸体或残骸!有仿佛由星光构成的星灵遗骸,有如同山岳般的泰坦枯骨,甚至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奇形怪状的上古生物遗蜕!这些遗骸虽然早已死去不知多少岁月,但其上依旧残留着令人心悸的威压,此刻,正被法阵的力量强行抽取着某种残留的“本源”或“法则印记”,注入中央的黑色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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