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翳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其实对着这个跳脱欢乐的父亲,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身上也少了许多做为暗卫的阴沉劲。
岁暮正了正神色,郑重的开口道,
“我派出去的人,找到固本草了。”
“你是说,你缺的那味药?”阴翳低声说道,神色不明。
“对,所以……”
岁暮没有说下去,阴翳接着说了下去,
“你想让我现在回来?”阴翳突然抬起头,
“嗯。”岁暮也看向阴翳。
一时间没有人在出声,只有跪着的两个人感觉到,气压越来越低。
“我说过,一旦开始治疗,便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需要药浴和针灸相互配合,方能见效。而且,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想要完全康复,难度极大。”岁暮转过身去背对着几人,他的语气低沉而严肃,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此刻,他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哀伤与悔恨。
做为一名医者,岁暮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没能救回他最爱的女人。那个曾经陪伴他度过无数个日夜的女子,最终还是离他而去。而如今,面对自己儿子那孱弱的身躯,他心中更是充满了愧疚与自责。他不禁想起当年因自己一时疏忽,导致儿子流落在外,成为了一名命途多舛的暗卫。他深知暗卫生活的艰辛与危险,也明白儿子这些年所承受的痛苦与折磨。因此,他非常害怕再次失去自己的孩子,害怕无法挽回儿子的生命。这种恐惧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他的心,让他感到窒息般的痛苦。
“三年之期还未到。”
阴翳低下头去,其实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父亲,也不想让这个父亲失望,但是他也不想这么早的离开殊清郁的身边,因为现在暗潮汹涌,主子并不安全。
“夜阑!你知不知道,多拖一天,到时你的疼痛就会多上一分,危险也会多上一分!你挺的住?”
岁暮猛的转过身来,肉眼可见的怒气弥漫开来。
阴翳抿了抿嘴唇,只能默默的跪了下去,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他这个父亲。
跪在前面的子夜和平旦一惊,赶忙让开。
一时间,又是窒息的沉默。
最终,还是岁暮败下阵来,踉跄的后退几步,
“好,三年一到,你必须给我回来,别让我去抓你。”
“是。”阴翳附身拜下去,这是他第一次同自己的父亲行这么大的礼。
岁暮突然笑了,像是说给阴翳听,但更像是自言自语,
“当初我没能救回你的母亲,还把你给弄丢了,也不知道你母亲会不会怪我。”
边说边走,脚步踉跄的离开了。
子夜起身,阴翳还在跪着,子夜无法,叹了口气,劝道,
“少主,已经回来了,多呆几日可好?至少,过了明日。”
阴翳没说话,也没动作。
平旦也起身,帮着劝道,
“少主起身吧,主上被气的有些狠了,怕是一会要喝酒的,还请少主去劝劝。”
阴翳跪的狠,膝盖处隐隐作痛,他也没怎么在意,只感觉心乱的很。
阴翳的住处就是岁暮隔壁的院子。
到了晚上,平旦急急忙忙的跑进来,
“少主!快,主上喝了好多酒,快和我去劝劝!”平旦原本的淡定完全不见了,只有慌张。
阴翳本也没睡,就和他一起去了。到了院子里,没有别人,只有子夜几个人跪在门外,看见两人,一脸的苦笑。
阴翳推门而入,就见他那个白天还意气风发,如同老顽童一般的爹,半倚半躺在地上床边,衣衫不整,手里拿着酒壶,往嘴里倒着。
“阑儿来了?是不是子夜那几个找你来的?”岁暮喝下一口酒,笑着说,一点醉意都没有。
“嗯,别喝了。”阴翳嘴笨,不会说些别的什么,只能干巴巴的说出这么一句来。
“哈哈,别急,来,坐下陪我聊一会。”
说着,把酒壶递给阴翳,
“我不喝酒。”阴翳拒绝,
“嗯?”岁暮疑惑的看向他,
“暗卫不能喝酒。”阴翳解释到,
岁暮笑了,
“无妨,这里你是主子,没人敢说什么的。”
“嗯。”
应了一声,阴翳坐在了岁暮旁边,接过酒壶后,喝了一口,然后不动声色的把酒壶换到离岁暮远些的手上拿着。
岁暮看见这一幕,笑了笑,也没有去拿酒,接着说到,
“阑儿,你可怨我?”
阴翳的手动了动,又是一口酒。
不喝酒,不是不会喝。
“不怨。”声音淡淡的,回答的极为自然。
阴翳是真的不冤,虽然他受了很多苦,但阴差阳错间,他也遇到了他的主子。
岁暮笑笑,突然有些释然。想去拿酒壶,却被阴翳躲开了。
“你这小子!”
两个人突然就过起了招,那个酒壶最后的命运是,碎了。
岁暮看到酒壶碎了,突然感觉很没劲,把人打发了下去,
“回去睡吧,把子夜那几个小子叫起来吧,他们同你年龄相仿,本是我同你母亲一起给你定下的玩伴,只可惜………”
说到这,岁暮突然停了,摆了摆手,让阴翳出去了。
阴翳看着天上的月亮,只觉得,这一夜的月光,格外的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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