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二柱确认安全后,才示意我们继续前进。
接下来的路程,我们更加小心。二柱教我们如何利用地形起伏和植被阴影,规划出最隐蔽的渗透路线;如何在泥地上行走以减少脚印;如何利用风声掩盖偶尔无法避免的轻微声响。
当我们终于抵达目标点——一棵有特殊形状疤痕的老槐树下,并按照要求留下了隐蔽的标记后,三人都是浑身冷汗,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不仅仅是体力消耗,更是精神高度紧绷的结果。
返回洞穴的路上,气氛轻松了一些。二柱难得地多说了几句:“刚开始都这样。习惯了就好。在山里,比的就是谁更耐心,谁更细心,谁更熟悉这片地。鬼子装备好,炮火猛,但到了这林子里,咱们就是主人。”
他的话,带着一种山里人特有的自信。
回到洞穴,其他小组也陆续返回。有人成功,也有人因为暴露行踪或者标记不清而被判定“阵亡”。李老蔫那一组就差点跟另一组自己人“交上火”,幸好及时用暗号识别了身份。
周卫国对这次训练进行了简短的总结,没有过多批评,只是再次强调了隐蔽、耐心和标记的重要性。“记住,每一次行动,都可能决定你自己和身边兄弟的生死。在这里,没有试错的机会。”
训练结束后,疲惫的士兵们各自休息。我靠在洞壁上,回味着刚才的经历。那种在黑暗中与未知危险擦肩而过的感觉,比直面敌人的冲锋更让人心悸,也更能锻炼人的神经。
万全拄着棍子坐到我身边,低声道:“感觉到了吗?大山。这才是真正的战斗。无处不在,无声无息。”
我点了点头,看着洞穴里那些虽然疲惫、但眼神中多了几分锐利和沉静的战友。我们正在被这片山林,被这支特殊的队伍,重新打磨。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几天后,出去侦察的二柱和一个老兵带回来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他们在西北方向约二十里外的一个山谷里,发现了大量日军活动的迹象,似乎是在建立一个新的临时补给点或者前进基地。而且,有迹象表明,日军可能已经察觉到了这片区域有抵抗力量活动,加强了搜索力度。
“鬼子鼻子挺灵啊。”李老蔫眉头紧锁。
周卫国看着铺在地上的、由万全和几个骨干根据侦察信息不断完善的地图,手指点在那个新发现日军活动的山谷位置,眼神冰冷。
“看来,光躲着练是不行了。”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我们,“得让鬼子知道,这山里,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建就建的地方。”
一股紧张而兴奋的气氛,在洞穴里弥漫开来。磨砺了许久的“刀”,似乎终于要见见血了。暗影中的训练,即将转化为真正的行动。而我们这些刚刚学到点皮毛的“学生”,也将迎来第一次真正的敌后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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