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灵虚坊市已有数日,越往北行,地势越发崎岖,空气中弥漫的火属性灵气虽不及赤云宗山门那般灼热逼人,却也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燥意。按照地图所示,他们需要穿过一片名为“赤焰丘陵”的地带,才能抵达通往妖域与北冥雪域方向的边界。
赤焰丘陵,名副其实。大地呈现出深浅不一的赤红色,仿佛被鲜血浸染过,又像是地底始终有暗火在燃烧。植被稀疏,多为一些耐旱耐热的荆棘类灌木和巨大的仙人掌,偶尔能看到一些通体赤红、形如蜥蜴的小型妖兽在岩石间快速穿梭,警惕地注视着路过的两人。
这一日,正当午时,烈日灼烤着赤红色的大地,热浪蒸腾,扭曲着远处的景物。两人沿着一条干涸的、河床布满龟裂痕迹的古老河道前行,寻找着合适的歇脚处。
“前方似乎有水汽,还有……一股奇特的灵力波动。”慕清寒冰眸微动,指向河道前方一个拐弯处。她修炼寒月心经,对水汽和阴寒能量感应敏锐,但此刻感知到的,却是一种灼热中带着一丝灵动生机的奇异波动。
黄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是‘火云涧’的支流遗迹。看来,我们无意中走到赤云宗那条主灵脉的一条细小分支附近了。”
火云涧?慕清寒想起之前地图上的标注,那是赤云宗山门内的重要修炼之地,据说涧水滚烫,蕴含精纯的火系灵力,是修炼火系功法的绝佳场所。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外,竟有一条早已干涸的支流遗迹。
两人加快脚步,转过河道弯角,眼前的景象让慕清寒微微一愣。
并非想象中的荒芜死寂。前方是一片不大的洼地,洼地中央,竟然有一小片汩汩冒着气泡的温泉!泉水并非清澈,而是呈现出一种浑浊的乳白色,散发着浓郁的硫磺气味和精纯的火系灵力。更令人惊奇的是,在温泉周围的赤红色岩石缝隙中,顽强地生长着几簇如同红珊瑚般晶莹剔透的奇异植物,叶片肥厚,表面流淌着淡淡的赤色光晕。
“这是……‘地火灵芝’?”慕清寒冰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地火灵芝乃是炼制多种火系丹药的辅药,虽不算特别珍稀,但在此等荒凉之地出现,也属难得了。
黄辰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那些地火灵芝上,他的视线落在了那眼不断翻涌的温泉深处,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这眼灵泉,并非自然形成。”黄辰走到温泉边,蹲下身,伸手探入那滚烫的泉水中。令人诧异的是,那足以烫熟血肉的泉水,竟对他毫无影响。“是人为引导地下火脉灵气上涌所致,而且……时间不算太久远,不会超过三十年。”
“人为引导?”慕清寒心中一凛,“是赤云宗的人?”
“手法粗糙,灵力运转滞涩,不像是赤云宗正统的路子。”黄辰摇了摇头,指尖在泉水中轻轻搅动,感受着那丝丝缕缕、试图钻入他经脉的火系灵力,“倒像是某个散修,或者……某个不得志的赤云宗弃徒,在此偷偷开辟的简陋洞府。”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温泉后方那片陡峭的赤红色岩壁,岩壁上布满了风化的孔洞和裂缝。
“这泉眼,不过是表象。真正的核心,以及那点有意思的东西,藏在里面。”黄辰说着,径直走向岩壁某处看似与其他地方无异的裂缝。
慕清寒紧随其后,心中好奇更甚。她发现,跟着黄辰,总能遇到这些意想不到的“趣事”。
那道裂缝仅容一人侧身通过,里面幽深黑暗,隐隐有热风从中吹出。黄辰毫不犹豫地侧身而入,慕清寒略一迟疑,也跟了进去。
裂缝初时狭窄逼仄,但前行十余丈后,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石窟。石窟不大,约莫数丈见方,中央同样有一个小小的温泉池,但其水质却与外面截然不同,呈现出一种深邃的赤红色,如同熔化的宝石,散发着更加精纯和灼热的火系灵力!整个石窟内的温度极高,空气都因高温而微微扭曲。
而在那赤红水池的底部,隐约可见几块鸽子蛋大小、通体赤红、内部仿佛有液体火焰在流动的晶石,正随着水波的荡漾,散发着诱人的灵光!
“那是……‘火精石’?!”慕清寒忍不住低呼出声,冰眸之中难掩震惊。火精石,乃是地脉火气历经千万年凝聚而成的精华,是炼制火系法器的顶级材料之一,甚至对金丹期修士修炼火系神通都有不小的助益!其价值,远非外面的地火灵芝可比!
她终于明白黄辰所说的“有意思的东西”是什么了。也明白了为何有人会在此偷偷开辟洞府,引导灵泉,恐怕就是为了滋养和获取这几块火精石!
黄辰走到池边,并未立刻去取那火精石,而是目光扫过石窟四周。只见石窟的岩壁上,刻画着一些简陋的、已经有些模糊的聚灵符文,角落里还散落着一些腐朽的蒲团和破碎的器皿,证实了这里曾有人隐居修炼。
“看来,此地的主人,要么是已经坐化,要么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未能再回来。”黄辰淡淡道,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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