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仿佛真心为黄辰着想。
但黄辰却敏锐地察觉到,当黄天雄提到“入池修炼”时,眼底深处那抹阴冷与算计。
万道池……果然有问题。
黄正阳闻言,看向黄辰:“辰儿意下如何?万道池乃我族修炼圣地,池水蕴含万道法则碎片,对感悟功法确有奇效。你若愿意,可持我令牌前往,在池外围区域修炼三日。池心区域涉及传承核心,非经洗礼不得入内,这一点需谨记。”
外围区域?三日?
黄辰心中念头飞转。黄天雄如此急切地想让他进入万道池,哪怕只是外围,也必定有所图谋。而族长看似公允的安排,或许也有试探之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既然这万道池是黄族核心,又与母亲之死、功法污染可能有关,那他必须进去一探究竟。
“既然二叔如此‘好意’,族长也允准,那辰便却之不恭了。”黄辰淡然应道。
黄天雄笑容更盛:“好!好!辰儿果然爽快!二叔这就安排,明日便为你开启池外围禁制!”
慕清寒轻轻拉了拉黄辰的衣袖,冰眸中闪过一丝担忧。她虽不知万道池具体情形,但黄天雄的提议,绝无善意。
黄辰对她微微摇头,示意无妨。
……
听涛苑位于万道灵城东侧,背靠一片灵气氤氲的竹林,前临一弯潺潺流水,环境清幽雅致。苑内建筑古朴,一砖一瓦都透着岁月痕迹,但收拾得整洁干净,显然时常有人打理。
黄辰推开主屋的门,一股淡淡的、仿佛混合了旧书卷与冷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陈设简单,一张紫檀木桌,几把椅子,一个书架,还有靠窗的一张卧榻。书架上还零星放着几本翻旧了的功法笔记,桌上一方砚台,笔架上挂着几支毛笔,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
这里,就是父母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黄辰走到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笔记。纸页泛黄,字迹清秀中带着几分刚劲,记录着一些万道诀修炼心得。翻到某一页时,他的手指顿住了。
那一页的页脚,用极淡的墨迹画着一枚小小的玉佩图案——正是冰魄玉的轮廓。旁边有一行小字:“寒玉通灵,可载魂念。若有不测,留待辰儿。”
是母亲的笔迹。
黄辰沉默地看着这行字,许久,将笔记轻轻合上,放回原处。
“这院子很清净。”慕清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已简单查看过整个听涛苑,确认没有明显的监视阵法或陷阱。
“嗯。”黄辰转身,看向她,“清寒,明日我要入万道池修炼。”
“我知道。”慕清寒走到他面前,冰眸凝视着他,“那黄天雄不怀好意。万道池中,必有陷阱。”
“我知道。”黄辰点头,“但有些事,必须亲自去验证。万道池是黄族根基,也是诸多谜团的关键。若黄天雄真的在池中动了手脚,污染了传承本源,那不仅是黄族的灾难,更可能波及整个隐世族界乃至更高层界域。”
他走到窗边,看向远处那座笼罩在霞光中的巍峨宫殿——万道宫后方,便是万道池所在。
“而且……”黄辰的声音低沉了几分,“我母亲的残魂记忆中,曾提到‘池水染墨,万道泣血’。若她当年真的发现了什么,那最可能的地点,就是万道池。”
慕清寒走到他身侧,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我陪你。”
“池外围禁制,一次只容一人进入。”黄辰摇头,“这是黄族规矩。你放心,我有分寸。若真有不妥,我随时可以退出。”
他如今的修为虽自封至地尊圆满表象,但诸天至尊的境界与见识仍在,更有万道诀正统本源护体。黄天雄的陷阱再精妙,想要一举坑杀他,也绝非易事。
“那我在池外等你。”慕清寒坚持道,“若有异动,我便破阵进去。”
黄辰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一暖,点了点头:“好。”
……
翌日清晨,天色微明。
万道池位于万道宫后方一座被重重阵法笼罩的禁地山谷中。谷口有两尊高达十丈、通体由“镇法石”雕刻而成的麒麟石像镇守,石像眼中镶嵌着能勘破虚妄的“破幻晶”,任何隐匿身形或幻术在此都会失效。
黄天雄早已等候在谷口,身边跟着两名面无表情、气息沉凝的执事。见黄辰与慕清寒到来,他脸上立刻堆起笑容:“辰儿来了!二叔已为你打点好一切,这是入池令牌,持此令牌可在外围区域修炼三日。池中灵气浓郁,法则碎片活跃,你定要好好把握机会,稳固根基!”
他递过一枚通体晶莹、内部似有水流波动的玉牌,玉牌正面刻着“万道”二字,背面则是复杂的阵法纹路。
黄辰接过令牌,神识一扫,确认令牌本身并无问题,只是普通的通行信物。
“有劳二叔。”黄辰淡淡道。
“自家人,客气什么。”黄天雄笑道,随即又状似关切地提醒,“不过辰儿需谨记,万道池分内外三区。你持此令牌,只能在外围第一区活动,切莫擅闯内区。池中法则碎片有时会形成‘法则乱流’,虽不致命,但若被卷入,也会颇为麻烦。若有不适,即刻激发令牌中的传送符,便可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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