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放假,炽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田春禾怀揣着半年多生活结余的工资,在供销社精心挑选了一把坐地风扇,满心欢喜地打算给父母一个惊喜。
她背着风扇,吃力地走在蜿蜒的小路上。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艰难跋涉,汗水湿透了衣衫,她终于回到老家陪父母过节。
假期结束,田春禾踏上返回学校的路途。她刚走进学校门口高低不平的石坝,目光瞬间被横躺在那里的郝卫泽的自行车吸引。田春禾愣住了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凝固起来,她下意识地东张西望。
她正想弯腰扶起自行车时,阮主任寝室门口传来虚弱且沙哑的声音:“田老师,你别动那辆自行车。你回家过节这几天,我和郝卫泽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争执,那车见证了矛盾的过程。
我和阮主任已经向中心校校长汇报了,正等着领导来解决呢。而且,这次矛盾还是因你而起的。”干瘦的老肖有气无力地说着,他的话仿佛一记重锤把田春禾吓坏了。
田春禾听后,快步离开自行车旁走到老肖身边。她定睛一看,只见老肖左手裹满了纱布,左臂弯曲着斜挎在肩头的绷带里。
田春禾满心疑惑,连声问道:“你们怎么啦?怎么回事呀?我不在学校,怎么又成了你们争执的导火索呢?”天空中原本明亮的太阳似乎也被这紧张的氛围遮挡,投下的光影变得有些昏暗。
干瘦的老肖从眼镜缝里射出余光,瞄了一眼阮主任欲言又止地说道:“我本来已经回家了,结果发现痔疮药没带,晚饭后我和老婆出来散步,就顺便到学校来拿。
当我走到郝卫泽寝室过道时,听到他屋里传来猜拳行令的声音,正准备迈步进去问声好。不知是他们没看清还是有意开玩笑,其中一个人打趣说田春禾老师来啦,说完大家一起哈哈大笑着。
没想到喝了些酒,正玩得兴起的郝卫泽顺势走过来,喊着‘田春禾’的名字伸出双手来拉我。他那举动让我觉得很猥琐,我一下子就生气了,便和他拉扯起来。
拉扯中他弄伤了我的手臂,然后他和其他三个同伴骑上自行车准备离开被我老婆拦住,还把他的自行车给摔了。”
老肖露出委屈的神色继续说道:“我老婆脾气特别暴躁,坚持要郝卫泽付医药费并道歉。可郝卫泽喝了酒,坚持说他是热情邀请我参加活动,是在误会中无意导致我受伤,他概不负责。”
校园里的风轻轻吹过,吹得门前的芭蕉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场无端的纷争叹息。
田春禾听得一头雾水。一旁忙着扫地的阮主任一句话都没说。
其实那天他也参加了郝卫泽那儿的酒局,只是老肖平时心胸狭窄、疑心病重,他老婆又是村里出了名的强势而固执的人。
刚到学校不久的田春禾也有所耳闻,所以不难理解阮主任为何沉默不语。
田春禾看了看老肖和阮主任长叹一口气说:“大家都是同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算了。要是彼此较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何必呢?”田春禾微笑着劝解老肖,或许是因为伤痛吧,老肖固执地坚持他老婆的观点。
阮主任偷偷给田春禾使了个眼色轻声说:“老肖已经报告中心校校长了,就等校长来解决吧。”田春禾似乎明白了便趁机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静下心来的田春禾难过极了。她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冤大头。她刚和男朋友胡梦和平分手,镇派出所所长夫人邓老师及镇中学校长夫人戴老师正在给她介绍男朋友呢。
难道年纪轻轻的郝卫泽喝点酒就说话做事没了分寸?不明事理的人会不会误以为真,觉得我田春禾“轻浮”呢?传闻这所村完小是本镇学校中人事最复杂、是非最多的地方并非空穴来风。
想到这儿,田春禾不禁打了个寒战,自责没听大姐让她工作后去她那儿居住的建议,她恍然明白大姐是在尽力保护单纯的自己。寝室里,昏暗的灯光忽明忽暗,映衬着田春禾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情。
当天放学,田春禾毫不犹豫地回大姐家了。然而,学校发生的事,田春禾在大姐那儿却只字未提。她担心老实本分的家人知道后,会不分青红皂白地责怪她不会保护自己;担心刚参加工作就卷入是非旋涡,会遭到周围人的闲言碎语和异样眼光……
田春禾没了胃口,整晚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田春禾的床上,她辗转反侧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落寞。
第二天清晨,朝阳努力穿透薄雾洒下几缕淡淡的光。田春禾手提着包,神色匆匆地往学校赶去。
她走到医院与街道相交的“T”字型路口时,灰暗的天空下,正前往医院换药的老肖叫住了她。田春禾停下脚步,出于礼貌关心起老肖的恢复情况。
没想到,老肖却开始反复向田春禾诉说郝卫泽那天试图拥抱他时说的污言秽语。单纯的田春禾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本就空腹脑袋昏沉沉的她,感觉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沉重压抑起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霜花育梦路请大家收藏:(m.x33yq.org)霜花育梦路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