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牵扯着肺部的剧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汗水模糊了视线,耳朵里是血液奔流的轰鸣。他只有一个念头:靠近那点光,那点似乎能缓解疼痛、驱散血腥的洁净气息。
就在他即将踏入“杏林”门口那片被昏黄灯光笼罩的、相对安静的区域时,脚下猛地一滑!
也许是踩到了地上不知谁丢弃的香蕉皮,也许是踢到了半块松动的地砖,更可能是他那被伤痛和疲惫掏空的身体早已到了极限。重心瞬间丢失,身体完全失控,像一截沉重的断木,带着一股无法收束的惯性,直直地向前方那扇虚掩的深绿色木门撞去!
“砰——哗啦——!”
沉重的撞击声混合着木头碎裂、玻璃器皿倾倒的刺耳声响,瞬间撕裂了“杏林”门口沉滞的空气!
虚掩的木门被大梵失控的身体狠狠撞开,重重砸在里面的墙壁上又弹回,发出痛苦的呻吟。门后靠墙放着的一个三层高的玻璃药柜受到剧烈震动,顶层几个装着药酒或标本的大玻璃瓶摇晃了几下,终于支撑不住,轰然栽倒下来!
“哐啷!哗——!”
刺耳的碎裂声如同冰雹砸落!深褐色的药酒、浑浊的液体混合着尖锐的玻璃碎片,如同炸弹般在小小的诊所地面上爆开!飞溅的液体和碎片泼洒向四周,淋湿了地面,也溅到了旁边等待的伤员身上,引起一片惊恐的痛呼和咒骂。
“哎呀!”
“我的腿!”
“操!搞什么鬼!”
大梵整个人扑倒在地,脸朝下摔在冰冷、瞬间被药液浸湿的水泥地上。右手下意识地撑地,掌心被尖锐的玻璃碎片狠狠扎入,剧痛传来。手肘和膝盖也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几滴滚烫的药酒溅到他的后颈和手臂上,带来灼痛。他粗重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肺部的剧痛,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额头上瞬间撞出一个青紫的肿包,汗水、地上的污水和药液混合在一起,从他脸上狼狈地淌下。
他艰难地抬起头,浑浊而充满戾气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诊所地面,最终,越过碎裂的玻璃和流淌的药液,定格在那个穿着白色罩衫的身影上。
苏凝站在那张旧木桌后,手里还握着一个刚配好药、来不及封口的纸包。突如其来的撞击和巨响让她身体猛地一僵。
她转过身,清秀的脸上瞬间褪尽了血色,嘴唇微微张开,那双总是沉静如深潭的眼眸里,此刻清晰地映着满地的玻璃碎片、流淌的药液、被波及伤员痛苦愤怒的脸,以及那个趴在地上、如同凶兽般喘息的不速之客。惊愕、心痛,以及一种被彻底打破平静的愠怒,在她眼中交织。
“我的药!妈的!”一个手臂缠着渗血绷带的壮汉看着自己刚配好、此刻被药酒浸透的药包,暴怒地吼起来,“老子排了两个钟头!”
“赔钱!这药酒值不少钱!”另一个被玻璃碎片划破小腿的工人也嚷嚷起来。
“苏医生,你看这……”
压力瞬间如山崩般砸向苏凝。她瘦削的肩膀绷紧,握着药包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指腹的薄茧在粗糙的纸面上摩擦。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眼中的波澜,迅速转向那几个被波及的伤员,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力度:“阿强哥,你的药我马上重新配,不收钱。李伯,伤口给我看看,先清创,药酒损失算我的。对不住大家,惊扰了。”她的语速快而清晰,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处理完眼前的混乱,她的目光才重新落回那个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身上。大梵也正抬头看她,眼神里充满了未散的暴戾、痛楚和一种野兽般的戒备,仿佛随时会扑上来撕咬。
苏凝没有立刻质问。她的视线如同手术刀般锐利,飞快地扫过大梵的身体:剧烈起伏的胸口显示出呼吸的极度困难,眉骨和颧骨处新鲜的瘀伤和擦痕,手臂上狰狞的旧疤,以及那被玻璃刺穿、正汩汩冒血的手掌。
更关键的是,她捕捉到了他每一次吸气时,喉间那异常的气流受阻的嘶鸣——那是严重肺部创伤的典型体征,绝非普通斗殴所致。职业的本能瞬间压倒了其他情绪。
在伤员们不满的抱怨和探究的目光中,苏凝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有些错愕的动作。
她没有呵斥,没有驱赶,甚至没有提赔偿。她只是迅速从桌下拿出一个干净的搪瓷盆,快步走到角落一个盖着纱布的陶瓮旁,用长柄勺舀起满满一勺色泽深褐、散发着浓郁草药气息的热汤药。
腾腾的热气立刻模糊了她的面容。她端着那盆沉甸甸、药香扑鼻的汤药,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玻璃碎片和药液,走到大梵面前一步远的地方,稳稳地放在地上。药汤在盆中微微晃荡,映着昏黄的灯光。
“喝下去。”她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医生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平静,清晰地穿透周围的嘈杂,“你肺里有伤,这药能顺气止血。”她的目光平静地迎上大梵那双充满戾气和审视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眼睛,没有丝毫闪躲,“别硬撑,你的肺快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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