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谢尔盖·伊万诺维奇·波波夫。
前克格勃‘阿尔法’特种部队A小组的传奇指挥官，外号‘石头’。”
飞往莫斯科的私人飞机上，卡特琳娜向林风详细介绍着目标人物的资料。
她的情报网络效率高得惊人，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将这个传奇人物的现状调查得一清二楚。
“参加过阿富汗战争，领导过无数次反恐行动，亲手击毙的车臣匪首能装满一节火车车厢。
他的名字，曾经是悬在所有恐怖分子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在阿尔法内部，他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苏联解体后，他无法接受自己为之奋斗一生的红色信仰轰然倒塌，更无法忍受昔日的英雄部队被新权贵当作争权夺利的工具。
他拒绝了叶利钦亲自授予的上将军衔，也拒绝了所有新生寡头开出的天价招揽。
他亲手解散了自己的队伍，然后带着一身伤病，回到了莫斯科郊外的一个无名小镇，开了一家破旧的修车厂，靠给邻居们修理那些快要散架的拉达和伏尔加为生。”
卡特琳娜合上资料，叹了口气：“一个真正的硬骨头，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无数人想请他出山，都失败了。我不认为我们能成功。”
林风听完，却没有丝毫的退缩，反而眼中闪烁着愈发浓厚的兴趣。
他知道，这种人，才是他真正需要的。
一个有信仰、有原则、有骨气的军人，远比那些只认钱的雇佣兵，要可靠一万倍。
莫斯科郊外，谢列梅捷沃小镇。
空气中弥漫着劣质柴油和铁锈混合的气味。
在一间挂着“老爹谢尔盖的修车铺”木牌的，低矮油腻的车间里，林风和卡特琳娜找到了这位传说中的“石头”将军。
他正趴在一辆底盘漏油的老旧伏尔加车底，满身油污，头发花白，但那裸露在外的双臂，肌肉线条依旧像是用花岗岩雕刻出来的，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那魁梧的身材，即使是躺着，也像一头正在打盹的棕熊。
听到有脚步声，他从车底滑了出来，用一块同样沾满油污的破布擦了擦手，抬起头。
那是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面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得像两把刚刚开刃的军用匕首，只是随意一扫，就让卡特琳娜都感到了一阵轻微的压力。
“有事？”
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又冷又硬，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
卡特琳娜上前一步，简单说明了来意。
波波夫听完，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重新拿起扳手，准备钻回车底，只是从牙缝里，冷冷地挤出了几个字。
“我不是雇佣兵。”
“我的兵，也不是。”
言下之意，滚。
面对这种毫不留情的拒绝，林风却不以为意。
他示意卡特琳娜退后，自己则走上前，将一个黑色的皮质手提箱，轻轻地放在了那辆漏油的伏尔加引擎盖上。
“啪嗒”一声，箱子被打开。
波波夫的动作停住了。
他以为里面会是成捆的美金，或者是闪闪发光的金条，但他猜错了。
箱子里，没有一分钱。
只有一叠叠已经泛黄的，打印着俄文的人事档案。
每一份档案的右上角，都贴着一张黑白的，年轻而又英挺的面孔。
波波夫的手，在空中僵住了。
他握着扳手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认得那些脸。
那是瓦季姆，在贝斯兰人质事件中，用身体堵住枪眼，救下三个孩子的狙击手。
档案的最后写着，他退役后因为找不到工作，酗酒过量，死在了圣彼得堡一个冰冷的地下室里。
那是尼古拉，他的突击组长，能背着上百斤的装备，在车臣的山地里跑得比兔子还快。
档案显示，他后来成了一个寡头的保镖，在一次黑帮火拼中，为了保护他那肥得像猪一样的老板，身中十七枪，死在了莫斯科的街头。
那是……
每一份档案，每一张面孔，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进他那颗早已坚硬如铁的心脏。
这些，都是他曾经带出来的兵，是他视如己出的兄弟！
他以为他们只是在某个地方，过着平凡或者潦倒的生活，却没想到，他们的结局，竟是如此的悲凉和不堪。
“他们都是英雄。”
林风的声音，缓缓地，在寂静的修车厂里响起，卡特琳娜的翻译，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沉重，“他们为那个国家流过血，拼过命。
他们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
“我通过一些渠道，找到了一部分还活着的人。
他们现在过得并不好。有的在码头上当苦力，有的在给黑帮看场子，还有的，甚至在街上乞讨。”
林风看着波波夫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声音里充满了真诚。
“我通过一些渠道，找到了一部分还活着的人。他们现在过得并不好。
有的在码头上当苦力，有的在给黑帮看场子，还有的，甚至在街上乞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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