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力突然吐了口唾沫:看就看!
老子把脚夫队剩下的兄弟全叫来,给殿下押车!
日头西沉时,工人们开始往矿车里装矿石。
夏启站在轨道起点,看夕阳把铁轨染成金红色。
他摸了摸腰间的青铜牌——那上面的纹路,正好和轨道的走向严丝合缝。
远处传来巡夜的梆子声,混着工人们搬矿石的号子。
殿下,都备好了。温知语抱着图纸走过来,竹尺别在腰带上,坡度、枕木、轮轴都检查过三遍。她盯着铁轨尽头的山梁,喉结动了动,您说...今晚会出什么事?
夏启没说话。
他望着渐暗的天色,听着风里传来若有若无的脚步声——那是阿秃儿的,还是赵砚之的?
不重要了。
他弯腰捡起块石子,往轨道上一丢。
石子一声滚进枕木缝,惊起几只寒鸦。
入夜,第一辆满载矿石的列车正停在轨道起点。
火把的光映着车轮,像两团烧红的铁。
夏启摸出怀表看了眼,对摇绞盘的工人点了下头:开始吧。
绞盘转动的声音里,他听见山梁那边传来细碎的响动。
但他只是望着列车,望着它即将驶入最险峻的...绞盘转动的声裹着山风撞进耳膜时,夏启的拇指正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青铜牌的纹路。
这是他前世做高铁项目时养成的习惯——每当关键节点来临,总爱摸摸设备编号牌,像在摸自己孩子的头顶。
此刻青铜牌贴着小腹发烫,烫得他想起三天前在铁匠铺监工的夜:十二岁的小铁匠举着铁锤砸轨枕,冻红的手背上裂着血口,却咬着牙说要给铁地龙安最结实的骨头。
殿下,点火把!牛大力的吼声炸响。
二十支火把同时腾起,映得鹰喙坡两侧的雪壁一片橙红。
铁轨像条被点燃的银链,从山底直窜到坡顶那棵老松的枝桠下——那是他亲自用经纬仪测的终点,误差不超过半寸。
夏启望着第一辆矿车的铁轮,看见自己的影子在轮辐间晃动,像极了前世实验室里高速旋转的涡轮。
绞盘手猛拽操纵杆,矿车突然震颤。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几个抱着娃的妇人下意识把孩子往怀里拢了拢。
夏启听见身后温知语的笔尖在纸页上划出急促的沙沙声——她总爱把记录册垫在胸口写,说这样墨水不会被冻住。
矿车开始滑动时很慢,像老牛拉破车。
但等冲过第一个缓坡,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突然变得清越,咔嗒咔嗒的节奏竟和工人们打夯的号子对上了拍。
夏启盯着坡度计,见指针稳稳停在18度——这是他翻遍前世笔记,结合当地地质算出的极限值。
动了!
真动了!卖糖葫芦的老汉踮着脚喊,糖葫芦上的糖霜簌簌往下掉。
矿车冲过鹰喙坡最险处时,右侧车轮离崖边只剩半尺。
人群突然静得能听见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夏启的后槽牙咬得发疼——这是他设的局:故意选最陡的坡,就是要让那些说铁蛇会翻下山吞人的谣言不攻自破。
稳住!牛大力突然吼了一嗓子,震得火把都晃了晃。
他攥着铁锨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像要随时冲上去推车轮。
矿车却稳得像钉在铁轨上。
夏启看着它碾过最后一段平路,在终点的老松下吱——地刹住。
车厢里的矿石块纹丝没动,连最顶上那颗拳头大的花岗岩都端端正正立着。
看见了吗?夏启大步走到矿车前,手掌拍在冰凉的车帮上,它不吃人,它驮命!他指向车厢,这些矿石拉到炼铁厂,能打三百把犁头;三百把犁头翻土,能多收十万石粮;十万石粮进仓,能让三万百姓熬过这个冬天!
人群先是死寂,接着爆发出山崩似的欢呼。
牛大力第一个跪下来,铁锨砸在雪地上溅起冰碴:殿下,我们错了!
这哪是妖物,这是活菩萨的筋骨啊!他扭头冲缩在人群后的三个小顺子吼,还傻站着?
滚过来给殿下磕头!
小顺子哭着扑过来,膝盖砸在雪地上地响:俺们不该信那妖言...求殿下让俺们回来铺铁轨!
夏启伸手把他拉起来,掌心触到对方冻得发硬的棉袄,突然想起前世在山区做扶贫项目时,那些攥着他衣角不肯松手的孩子。
他拍拍小顺子后背:想回来就好好干,等轨道通到医馆那天,第一个载你去看你娘。
人群的喧闹里,温知语的笔尖突然顿住。
她抬头时,正看见山崖暗处有个影子晃了晃——是阿秃儿。
他没像其他煽动者那样躲躲藏藏,反而站在月光里,脸上那道疤被照得发白。
他望着矿车的眼神...温知语眯起眼,那不是恨,也不是怒,倒像是压在胸口十年的大石头突然被掀走了,空得发慌。
她指尖摩挲着记录册边缘,忽想起幼时在父亲书房读《灾异志》,有页残卷写着山动多发于断层蓄能之地,非凿井修渠所能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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