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见的瞳孔微缩——那信鸽脚环是庆王府的鎏金纹饰,她在京师潜伏时见过七次。
两位起得早啊。她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银铃,惊得信鸽扑棱着撞向树冠。
两个密探猛地抬头,左边那个腰间的庆王暗卫腰牌在晨光里闪了一下。
苏月见的鱼肠已经出鞘,刀背磕在左边密探后颈,右边那个刚摸出短刀,就被她旋身踢中手腕,短刀掉在青石板上。
她对身后的骑兵抬了抬下巴。
士兵掀开两人斗篷,从夹层里搜出半卷羊皮纸——展开正是井底拓片的摹本,边角还沾着云岭井壁的青苔渍。
批注的小楷力透纸背:井藏逆名,恐涉前朝复辟,请速定夺。
苏月见的嘴角勾起冷笑。
她抽出靴底的薄刃,在烛火上烤了烤,将原信的字迹慢慢熨成焦黑。
又从怀里摸出一份新抄的玄冥余党联络图,故意在边角留了道指甲印——这是她专门为礼部密探准备的。
等信鸽重新绑好竹筒振翅飞走时,东边的山尖刚露出半轮朝阳。
她翻身上马,马鞭指向云岭方向,让沿途关卡的人睁大眼睛,这只鸽子可金贵得很。
与此同时,北境望梦堡的校场里,沉山正将最后一捆物资塞进工兵的背囊。
他的手掌按在老工兵陈铁牛的肩甲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检修水利是幌子,你们的眼睛要往地底下看。
微型水泥石块敲在石头上,要是回声发闷,立刻画标记;声波探测锤三长两短,那是金属共鸣——记住,殿下要的是活的线索。
陈铁牛摸了摸腰间的探测锤,锤头的铜漆已经磨得发亮。
这是他当年跟着夏启炸穿蛮族地宫时用的老物件,此刻握在手里,比新婚时攥着红绸还踏实:总教官放心,咱工兵连就是把北境的地翻个底朝天,也得把那七口井的秘密掏出来。
沉山点头,目光扫过队列里二十张熟悉的面孔——这些人都跟着夏启从砖窑熬到蒸汽机,连伤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他扯了扯披风,将腰间的虎符按得更紧些。
昨夜夏启说要把所有秘密碾碎在掌心里时,他就知道,这场从烧砖开始的仗,终于要打到最深处了。
月上中天时,夏启的书房里只剩下一盏豆油灯。
他背对着窗,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
书案最里层的檀木匣被打开,匣底躺着那把从未在人前用过的高碳钢刻刀——这是系统商城里花了三千功勋点兑换的,刀刃在暗处泛着幽蓝的光。
拓片被他平铺在案上,边缘的污渍在烛火下像块暗褐色的伤疤。
刻刀尖轻轻挑开污渍,第一下就带出点暗红——是干涸的血。
夏启的呼吸骤然急促,刀尖沿着血渍慢慢划开,一行小字随着碎屑飘落:启元三年七月廿三,皇子夏启亲临铸炉,血祭不成,反受灼目之刑。
轰——窗外惊雷炸响,闪电劈亮窗纸,照得夏启的瞳孔里一片雪亮。
记忆的碎片突然撕裂黑暗:熔炉里的铁水翻涌如血,穿玄色祭服的老宦官捏着他的手按在铜钉上,滚烫的金属烙进掌心,痛得他几乎昏死;有个女声在耳边哭嚎:小殿下莫怕,他们要抹了您的命......
叩叩。门环轻响,周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殿下,工典残卷的年份比对出来了,启元三年的......
夏启猛地将拓片扣在案上,刻刀掉在木匣里。
他抹了把脸,发现掌心全是冷汗。
雷光熄灭的刹那,他瞥见拓片边缘未刮开的污渍里,隐约还有半行小字——像是二字的起笔。
进来。他的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齿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角的《大夏工典》残页。
周七捧着一摞泛黄的纸卷跨进门,烛火映得他镜片上闪过一道光。
夏启看着他鬓角新添的白发,突然想起三天前阿离说的话:您的身份,比七皇子更金贵。
此刻,窗外的雨丝裹着山风钻进窗缝,打湿了案头的工典残卷。
最上面一页的空白处,周七刚用朱笔标了二字,墨迹在雨气里晕开,像朵即将绽放的血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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