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着哨音,刮过启明城高耸的箭楼。
总参议室内,温暖如春。
巨大的沙盘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最新的军情动态,墙壁上则挂着一张更为详尽的北境全域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墨线勾勒出商路、矿脉与预设的防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与期待交织的气氛。
所有人都清楚,那份由铁账房周七整理、经由苏月见的外情司秘密渠道递交到御前的铁证,足以将太子夏承,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储君,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构陷皇子、私通外敌、贩卖军械……每一条,都足以动摇国本。
他们等待着京城传来的雷霆之怒,等待着一场席卷朝堂的政治风暴。
然而,当一身黑色劲装、身姿凛冽的苏月见推门而入时,带来的消息却让室内所有人为之一怔。
“陛下临时改了旨意,”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平直,不带丝毫情绪,“召见的不是提审此案的宗正寺与大理寺官员,而是单独召见了太子。”
“什么?”训练总教官沉山那魁梧的身躯猛地站直,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证据确凿,陛下为何不直接定罪,反而要单独见太子?难道想父子情深,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军人特有的不解与愠怒。
一旁的铁账房周七也扶了扶鼻梁上的无框水晶镜,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精明的光。
“不合常理。按律,此等大案,应三司会审,陛下单独召见,等同于将国法置于家事之下。这会给朝臣们一个非常……混乱的信号。”
室内气氛瞬间凝重。
太子是皇后所出,根基深厚,若是皇帝心软,那他们递上去的这把刀,不仅伤不到太子,反而会暴露自己的锋芒,引来疯狂的反扑。
唯有两人神色不变。
一个是总参议温知语。
她一袭淡青色长裙,气质温婉,此刻正素手为众人续上热茶,动作不疾不徐。
她将一杯茶轻轻放在夏启手边,柔声开口,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棋局:“陛下此举,看似偏袒,实则……是在考验。”
另一个,自然是夏启。
他斜倚在宽大的靠背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他端起温知语递来的茶,吹了吹热气,目光扫过众人紧张或疑惑的脸庞,最后落在沙盘上那个代表着京城的微缩模型上。
“知语说得对。”夏启呷了口茶,慢悠悠地道,“我这位父皇,坐上那个位置几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你们真以为,他会被区区父子之情蒙蔽双眼?”
他顿了顿,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仿佛能穿透千里之外的宫墙,直抵那座金銮殿的深处。
“他召见太子,不是为了听太子辩解。因为案子本身,已经不重要了。”
夏启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拿起代表太子势力的一枚黑色棋子,在指尖轻轻掂量。
“证据是真的,太子的罪行也是真的。父皇心里比谁都清楚。但他更清楚的是,太子是大夏的储君,是国之颜面,更是维系朝堂平衡的一颗重要棋子。这颗棋子烂了,是直接扔掉,还是试图修复一下再用,甚至……用它来敲打一下别的人,这才是他要考虑的。”
“敲打别的人?”沉山瓮声瓮气地问,“您是说……”
“没错,就是我。”夏启坦然承认,将那枚黑色棋子放在了代表自己封地“启明城”的位置旁边。
“他单独召见太子,是给太子一个最后的机会,看他是会跪地求饶、痛陈己过,还是会负隅顽抗、狗急跳墙。这是在考验太子的心性。”
“同时,他把这个消息放出来,就是想看看我的反应。我会不会因此愤怒,会不会借机联络朝臣施压,会不会表现出对那个位置……迫不及不及待的野心。这是在考验我的格局。”
夏启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敲在众人心头,仿佛拨开了层层迷雾,露出了其下冰冷刺骨的皇权真相。
“所以……”温知语美眸流转,接过了他的话,“皇上问的不是案子,是人心。是太子那颗作为继承者,是否还值得挽救的心;是殿下您这颗作为挑战者,是否会成为更大威胁的心;更是满朝文武,那些墙头草们,在这场风暴中会倒向哪一边的心。”
“精准。”夏启打了个响指,赞许地看了温知语一眼。
他们之间的默契,早已超越了言语。
“那我们该怎么做?”周七问道,他习惯于将一切都量化为具体的步骤。
夏启踱回座位,重新坐下,姿态恢复了那份标志性的慵懒。
“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做?”这次,连一直沉默的苏月见都微微挑眉,显然这个答案出乎了她的意料。
“对。”夏启笑道,“我们把刀递上去了,证据、证人,一应俱全。这刀是用来削苹果,还是用来捅人,那是持刀人自己的选择。我们若是逼得太紧,反而落了下乘,显得我们只在乎报私仇,格局太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流放废土,我靠系统建帝国请大家收藏:(m.x33yq.org)流放废土,我靠系统建帝国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