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的亲兵闻令而动,带着柱国将军的令箭与加急文书,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府门,直奔驿站而去。
战马的铁蹄踏碎了深夜的寂静,在空旷的街道上敲打出急促而绝望的鼓点。
李崇岳站在庭院中,背手而立,夜风吹动他花白的鬓角,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狠戾。
他赌的是时间,赌的是他李家在军中数十年的根基,赌的是远在陇西的精锐边军,能赶在夏启那小杂种彻底收网前,以“清君侧”的名义,为他扳回这必输之局。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一张无形的天罗地网,早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然收紧。
几乎在李府信使策马奔出的同一时刻,一道加密的电码从京郊一处不起眼的民房中发出,跨越数百里,精准地抵达了沿途三十座主烽燧台的讯塔之内。
“启动‘烽燧静默’。”
这是总参议室参议温知语亲自拟定,由情报头子铁账房周七执行的绝密指令。
命令之下,大夏北方边境线上绵延千里的烽火网络,在这一夜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日常通报平安的狼烟不再升起,只有熟悉加密光码的自己人,才知道如何解读这片黑暗。
李崇岳的信使一路狂奔,心中却越来越慌。
驿站换马顺利,但沿途的烽燧竟无一处点燃,仿佛边境一夜之间被黑暗吞噬。
这让他感觉自己像是闯入了一片鬼蜮,一种不祥的预感死死攫住了他的心脏。
与此同时,另一道伪造的兵部调度令,盖着刚刚从王柬之处“借”来的官印,经由另一条快马通道,送往陇西三大军仓。
文书言辞恳切,称因冀州匪乱波及粮道,转运至陇西的军粮将延期半月。
请各部节约用度,暂缓大规模集结操练,以待后续。
当李崇岳的独子,陇西节度副使李茂接到父亲“即刻回京”的密令时,军仓主官也同时递上了这份“兵部公文”。
“没粮?”李茂瞪圆了眼睛,“爹让我带兵勤王,你告诉我没粮?”
主官一脸为难:“少将军,兵部调令在此,白纸黑字,大印鲜红。末将不敢违抗。没了粮草,大军别说走到京城,连陇西都出不了啊!”
李茂气得一脚踹翻了案几,却也只能对着那份调令干瞪眼。
无粮之军,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京城,柱国将军府。
李崇岳并不知道自己的千里驰援已经被釜底抽薪。
他焦灼地等待着,同时开始疯狂联络朝中旧部,却发现曾经那些称兄道弟的同僚,要么称病不见,要么言辞闪烁,竟无一人敢再与他沾边。
他不知道,温知语那看似温和的一刀,已经斩断了他所有的盟友。
就在王柬之反水的次日,温知语通过老尚书,再次向皇帝呈上了一份名为《军功回溯核验条例》的奏章。
条例内容很简单:由新设的稽查处牵头,对过去十年所有因“破敌”而获得封赏的将领,进行全面的战绩核验。
重点审查斩获首级、缴获辎重等关键数据的真实性。
最狠的是附则:“凡查实虚报战功者,不论今时官居何位,一律削爵夺田,子孙三代不得入伍从军!”
此策一出,朝野震动。
这哪里是核验军功,这分明是一把悬在所有武将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大夏承平已久,边境小打小闹,哪来那么多“大捷”?
为了升官晋爵,谁的功劳簿上没掺过三两分水分?
这一招,精准地打在了武将集团的七寸上。
人人自危之下,谁还敢去跟李崇岳这条注定要被清算的大鳄绑在一起?
“温参议,好毒的计策,好软的刀子。”
外情司的密室里,苏月见一边擦拭着她那柄薄如蝉翼的短刃,一边对身旁的温知语轻声赞叹。
温知语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搅动满朝风雨的只是她笔下的一篇文章。
“我只是给了大家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真正的杀招,还得看苏司使你的手段。”
苏月见嘴角勾起一抹冷艳的弧度。
她早已侦知,李崇岳的府中,藏着他最后的底牌——一支由三十名精锐武者组成的“影甲死士”,藏于府邸深处的地下密窟,准备在关键时刻行刺杀或劫持之举。
然而,苏月见没有下令围剿。强攻,只会造成无谓的伤亡。
她选择了更“温柔”的方式。
一连五日,外情司的探子都伪装成送炭的伙夫,每日准时向李府后厨供应木炭。
只是这些木炭里,都掺杂了一种从西域高价购得的致幻香料。
此香无色无味,燃烧后产生的烟气通过地道通风口渗入密窟,微量吸入并不会立即发作,却会如水滴石穿般,慢慢侵蚀人的神智,放大内心的恐惧与猜疑。
第五日深夜,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将军府的宁静。
一名影甲死士竟自己撬开地道暗门,衣衫不整地冲了出来,双目赤红,神情癫狂,对着空气挥舞着兵器,口中胡乱高喊:“将军骗我们!是败仗!我们打的是败仗!兄弟们都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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