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旁,用朱砂小楷写着八个字:“紫气贯月,女主匿祸,庶子承光。”
“想办法,让这页纸‘长’在藏书阁那本《乾元历象考》的夹页里。记得,在‘光’字下面,留一个不甚清晰的墨渍指印。”
数日后,深宫之中,那个叫徐闻的老宦官在例行擦拭书架时,“偶然”从一本落满灰尘的古籍中,发现了这页多出来的星图。
他先是疑惑,随即浑身剧震,仿佛被雷电击中。
他颤抖着手指,抚过那八个字,最终死死按在那枚模糊的墨渍指印上,像是要确认什么。
当晚,就有小太监在背地里悄悄议论:“你们看见没?藏书阁那个老掌灯的,抱着一本破书哭了半宿,嘴里一直念叨着,‘天象……天象应了三十年前的预告’……”
流言,比病毒更快地在紫禁城中蔓延。
而另一边,沉山的应对则更为直接刚硬。
他侦知太子夏昭已秘密调动两万私兵,以“秋防演武”为名,屯于京南大营,意图不明。
沉山没有选择军事对抗。
他反而下了一道令所有人都大感意外的命令——全境开放“烈士遗属返乡通道”,动用兵工厂最新生产的二十台“奔牛”系列装甲蒸汽车,护送近年来阵亡于北境的将士灵柩,归葬各自故里。
这支由钢铁巨兽组成的送葬车队,不挂王旗,只悬白幡。
车头高悬阵亡将士的黑白遗像,车身覆盖着素白的绸布。
它们日夜兼程,每过一城,便在城外鸣响三声沉闷的蒸汽炮,以示致哀。
那轰鸣,不是战鼓,胜似战鼓。
沿途百姓听闻是英雄归乡,无不夹道跪迎,焚香祭拜。
哭声、哀乐声与钢铁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沛莫能御的悲壮洪流。
当第七十八具覆盖着西北军旗的棺木,由一台蒸汽装甲车缓缓驮载,驶向通往京畿地区的主干道时,太子屯于南郊的两万私兵,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他们的刀枪,在面对这滚滚而来的民心与道义时,显得如此怯懦无力。
在所有人目光都聚焦于这些看得见的风暴时,铁账房周七,已将他那致命的拼图完成了最后一块。
他没有将户部老书史的口供与太医院的废弃药单直接公之于众。
那太粗暴,也太容易被斥为伪造。
他将所有证据拆解成三份看似毫不相干的谜题,一份是关于药理的残方,一份是关于银钱流转的账目,一份是关于宫廷人员调度的记录。
然后,他将这三份谜题匿名投递给了朝中三位以清正刚直、善于断案而闻名的御史。
信中没有署名,只在末尾附了一句话:“谁能解此百年局?”
三位老御史各自收到谜题,本以为是好事者的恶作剧。
可当他们凭着多年的刑案经验,将这三份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线索拼凑在一起时,一个埋藏了二十年、足以颠覆国本的惊天阴谋,赫然浮现在眼前!
他们震惊,恐惧,彻夜难眠。
最终,三人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一种最稳妥、也最诛心的方式。
他们联名上了一道奏疏,文中对案情本身一字未提,只写道:“臣等才疏学浅,不敢妄断宫闱旧事,唯恐惊扰圣心。然近日查阅史料,见斑驳之处甚多,前后抵牾,似有隐痛。恳请陛下圣裁,是否当重修正史,以安天下人心。”
皇帝夏宏在御书房读完这份奏疏,久久不语。
他那张向来威严的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变得惨白如纸。
他想起了民间疯传的《三冤录》,想起了内眷中流传的“旧事”,想起了那片烧红了半边天的灯火,想起了那支无人敢拦的送葬车队……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个他不敢去想的答案。
“噗——”
一口鲜血,猛地喷洒在明黄的奏疏之上,如同一朵凄厉的桃花。
荒郊古庙,阿离正要动身前往下一个城镇。
临行前,她看到一位盲眼老僧坐在屋檐下,仰着头,仿佛在用耳朵倾听星辰。
“老师傅,您在看什么?”阿离好奇地问。
老僧没有回头,声音苍老而平静:“我在等一颗星。一颗本该亮了很久,却一直没亮的星。”
阿离心头猛然一震。
她瞬间明白了。
所谓的天命,所谓的星象,或许从来都不是高悬于天际的启示。
它只是人间积攒了足够多的勇气,终于敢有人把那件所有人都知道、却所有人都不敢说的真相,大声说出口而已。
她在寺庙的墙壁上,用一块炭条写下了新的一行字:“他们怕的不是我们知道谁杀了谁。他们怕的是,我们知道之后,还敢一起点灯。”
皇宫,观星阁高台。
白发苍苍的老宦官徐闻,正颤抖着双手,将一架巨大的青铜星盘,缓缓对准了西北方向。
他浑浊的老眼中,倒映着漫天星斗,最终,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了那片象征着帝王之位的紫微垣。
在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缕极淡、却无比清晰的紫气,正从遥远的北方,笔直地刺向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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