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夏启眼中爆发出慑人的精光,“就这么办!他们想在我的舞台上唱戏,我就把整个戏台都掀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外情司内,苏月见看着手中刚从飞鸽腿上解下的密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司使,查实了。”副手低声道,“收买死者、试图让他上台闹事的,是一个伪装成药材商的东宫暗桩。而他的联络人,正是前日抵达新启城,号称‘考察民情’的监察御史身边的一名随从。”
“抓吗?”
“不。”苏月见把密报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抓一个暗桩,他们会再派十个。我要的,是让他们自己把毒根烂肉都暴露在阳光下。”
她转身,对副手下达了一个奇怪的命令:“放出风去,就说外情司正在重金悬赏,收购任何关于讲坛演说者的‘黑料’,无论是偷鸡摸狗还是邻里纠纷,只要能证明此人品行不端,一条线索,赏银五两。”
副手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这是……引蛇出洞!
果然,命令下达第二天,就有两个鬼鬼祟祟的小贩主动找上门来,举报说有人曾向他们兜售姚老伯“私藏毒药”的线索,还企图敲诈他们。
两天后,启明讲坛前,再次人山人海。
但这一次,气氛不再是狂热,而是充满了紧张、怀疑与审视。
高台上,临时的“民议裁评会”成员们正襟危坐,他们脸上带着普通人被赋予重任时的紧张与肃穆。
夏启亲自到场,但他没有坐上主位,只是静静地站在台侧,如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对铁账房周七点了点头。
周七走上台,他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上,此刻也带着一种沉重的仪式感。
他首先宣读的,是狱中姚老伯的遗书。
老人用颤抖的笔迹写道,自己行医一生,救人无数,不想晚年竟蒙此奇冤,唯有一死以证清白。
人群中响起一片压抑的叹息。
紧接着,周七当众宣读了那三份证明死者曾被收买的工友口供。
气氛开始逆转。
最后,周七举起了一张巨大的展板,上面临摹的,正是《京察报》上那副丑化姚老伯的画影图形。
“诸位请看,”周七的手指,精准地点在了画中那个琉璃瓶上,“此瓶,名为‘碧光琉璃樽’,乃宫廷御造之物,用于盛放珍稀丹药。其烧制之法为皇家绝密,民间严禁私藏,违者以谋逆论处。我想请问,一个连饭都快吃不饱的药房老伯,是从何处得来这足以招来灭门之祸的‘毒瓶’的?”
全场彻底炸开了锅!
这已经不是暗示,这是赤裸裸的指证!
东宫的栽赃,拙劣得可笑,却又恶毒得令人发指!
就在全场哗然之际,一直沉默的夏启,缓缓走到了高台中央。
他环视全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如果真有疯,是启明讲坛让人疯,还是谎言让人不敢说真话?”
话音未落,一身戎装的沉山大步流星地走上台,手中捧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物件。
他“啪”地一声将包裹放在桌上,解开绳索,露出的,是一个粗陋的陶土药包。
“殿下!”沉山声如洪钟,“此乃昨夜于城外驿站截获之物,正是毒杀南市居民的真凶!药包封泥之上,印鉴在此!”
他将一枚小小的印章拓片展示给众人看。
“御医院副使,李朝恩,私印!”
铁证如山!
人群中那个最先指控王二狗的妇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不是我!不是我啊!他们给了我二两银子,骗我说只要签字画押,就能给我儿子在府衙谋个差事……我……我一个字都不认识啊!”
角落里,阿离默默合上了她的笔记本。
她看着那个跪地痛哭的妇人,看着周围民众脸上从愤怒到恍然再到悲悯的复杂神情,在《观风录》的最新一页,写下了今天听到的、一句最朴素的话:
“我说不出啥大道理,可我知道,姚老伯他……不是那种人。”
她想了想,又在下面添上了一句自己的感悟:
“他们想用一具尸体堵住百口,却不知——当真相可以被众人裁决时,诬陷就成了最拙劣的自杀。”
这场由一场命案引发的风暴,最终以一种石破天惊的方式,化为了对夏启和新启城最强有力的民心加持。
沉山顺势整顿城防,将巡夜队改编为“启明巡护”,鼓励百姓随时上报可疑之事。
短短三日,竟收到匿名揭帖四十七件,其中八件直指基层官吏贪腐,一场自下而上的廉政风暴已然在酝酿之中。
夏启站在动力塔顶,俯瞰着下方灯火通明、人声渐息的城市,脸上却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
就在此时,苏月见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却带上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殿下,”她递上一份刚刚译出的最高密级情报,“南边,玩法要变了。”
夏启接过情报,目光一扫,瞳孔猛地一缩。
纸上只有寥寥数语,却透着一股血与铁的冰冷气息。
南边与北境接壤的三个州府,所有府、县、卫所的主官,在同一天被秘密召往京城。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似乎即将落下帷幕,而另一场真刀真枪的封锁,正在地平线下,悄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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