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夏启问道。
“已经控制住,但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殿下,要不要……”苏月见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夏启的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杀了他,太便宜他了,也太便宜张承了。”
他看向苏月见:“你派最可靠的人,立刻去燕州,把他那个患了肺痨的儿子,秘密接入新启城医坊,用最好的药,不惜一切代价救治!但是,这件事绝不能让那个伙计知道。”
苏月见的这比杀人诛心还要狠!
“我只要他活着,”夏启的声音冰冷刺骨,“然后,你隔三差五,用匿名信笺的方式,给他传递一些消息。比如,‘你儿子今天咳嗽少了’,‘已经能喝下一整碗米粥了’……我要让他活在希望与煎熬里,直到他亲手铸就的希望,变成审判他自己的绞索!”
三日后,新一届启明讲坛的海报贴满了全城。
海报上的主题,只有短短一行字,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谁该有说话的权利?”
更令人震惊的是,海报下方明确写着,本次讲坛的主讲人之一,是已故泥瓦匠石默的儿子,一个年仅十岁的盲童。
讲坛当日,万人空巷。
新落成的讲坛广场,连同周围的街道,被围得水泄不通。
当那个瘦弱的盲童,牵着母亲的手,一步步摸索着走上高台时,全场一片死寂。
他走到了那面石默生前亲手砌筑的声纹碑前,小小的手掌,沿着冰冷坚硬的石碑边缘,一寸寸地摸索着,仿佛在触摸父亲留下的余温。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母亲代他发言。
然而,男孩却忽然停下了动作,抬起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面向台下数万民众,用一种无比清晰、无比稚嫩,却又无比坚定的声音,清脆地说道:
“我爹,没说过话。”
“但他砌的墙,挡得住冬天的风。”
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寂静的人群中炸响!
短暂的静默之后,不知是谁第一个开始鼓掌,紧接着,雷鸣般的掌声排山倒eml地响起,经久不息!
无数的工匠、农夫、商贩,这些同样沉默的大多数,在这一刻,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缩影。
他们热泪盈眶,用力地拍着手,掌声汇成一股滚烫的洪流,要将这天地都掀翻!
高台之下,沉山看着眼前的一切,虎目含泪。
他转身对身后的卫戍军官道:“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的力量!从今日起,重组城防!不能只靠我们这些穿军服的!”
借着这股前所未有的民意,沉山迅速推行了一套全新的城市卫戍体系——“十户联盾制”。
不再依赖正规军的定点巡逻,而是以街区为单位,每十户推选一名“启明卫”。
不配刀枪,只配短棍、铜哨和一枚代表身份的铜铃。
一旦有险情,鸣铃为号,全片区居民协同响应,织成一张无孔不入的天罗地网!
短短数日,首批一千二百名平民卫士经过紧急训练,正式上岗。
令人侧目的是,其中竟有三成是身体强健的妇女和腿脚不便但听力敏锐的残障者。
他们或许无法上阵杀敌,但守护自己的家园,他们比任何人都要坚定!
高塔之上,阿离俯瞰着夜幕下的新启城。
沿着铁路铺设的煤气灯,如一条条璀璨的星河,将城市点亮。
她想起了白日里看到的一幕:那个投毒的药铺伙计,在收到一封写着“汝子已能下床缓行”的匿名信后,终于精神崩溃,冲到医坊门口,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当医官将一份写着他儿子病况好转的“亲子康复书”递给他时,他死死抱着那张薄纸,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背叛的愧疚,与儿子得救的狂喜,将这个男人彻底撕碎,也让他成为了指证京城主谋的最锋利的活口证据。
阿离翻开自己的《观风录》,在笔记的末页,写下了最后一行字:
“他们以为只有权贵才能发声,却不知道——当一个哑巴用命砌出的墙被千万人记住时,整个世界,就再也捂不住嘴了。”
远处,第一班由平民组成的夜间巡护队,正敲着梆子走过街角。
清越的铜铃声在静谧的夜空中回荡,一声接着一声,织成了一曲令人心安的乐章。
夏启站在总参议室的窗口,听着这此起彼伏的铃声,看着那星罗棋布的灯火,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民心为盾,十户联防,敌人最擅长的渗透与暗杀,在这张大网面前,将寸步难行。
然而,他那如同精密仪器般的工程师大脑,在享受这份胜利的安稳时,却不由自主地开始计算着这座飞速膨胀的城市的另一个脆弱之处。
他的目光越过灯火通明的中心区,投向了西坊。
那里是老城区,是流民最早聚集的地方,房屋密集,多是木质结构,街道狭窄,连消防马车都难以进入。
新的巡防体系覆盖了那里,铃声也能传到。
但,如果敌人换一种方式呢?
如果他们放弃了针对某一个人的“点”,转而攻击无法被轻易扑灭的“面”呢?
一个念头,如同暗夜中的一缕寒风,悄然吹入他的心底。
在这座民心如铁的城市里,最可怕的武器,或许不是刺客的毒药,也不是朝堂的檄文。
而是一颗小小的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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