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亲自去接那位名叫春杏的姑娘。她想上学,我就扶她走上这座全城瞩目的讲台!”
讲坛召开之日,天色微明,新启广场却已是人山人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讲坛正前方那个新增的物件吸引了。
那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琉璃匣,阳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彩。
匣中,静静地躺着一块黑色的、被压成饼状的物体——正是那包企图炸毁一切的黑火药!
旁边立着一块新刻的石碑,龙飞凤舞的八个大字,仿佛要从碑上跃出:
“此物欲毁言路,反照胆色。”
人群中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恐惧、好奇、震撼,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就在这时,夏启的身影出现在了讲坛一侧。
他没有直接登台,而是走到人群中,亲自推着一张简易的轮椅。
轮椅上坐着的,正是那位在火灾中幸存、失语至今的女子春杏。
他推着她,缓缓走向讲台。
当轮椅的木轮即将触及平台边缘时,夏启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立刻扶春杏登台,而是转过身,面向广场上成千上万双眼睛。
他的声音不大,却通过新设的几个“声音放大器”(简易的铜制喇叭),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你们,是不是在害怕这座台子会塌?”
全场鸦雀无声。他问出了所有人心里最深的恐惧。
夏启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轻蔑,更多的却是无与伦比的自信。
“我告诉你们——”他猛地一跺脚,脚下的钢板木梁发出沉闷的巨响,“它底下埋过刀,它上面烧过药,可它就是没倒!”
他俯下身,凑近喇叭,一字一句,声如洪钟:
“因为它踩着的,是人心,不是木头!”
话音落下的瞬间,不知是谁第一个开始,全场竟自发地拍起了手掌。
那掌声初时零落,继而汇成一片,最后竟形成了一种强劲而统一的节奏!
“啪!啪!啪!”
那声音,不像喝彩,倒像是无数工匠在夯实地基的号子!
一下,又一下,震动着地面,也震动着每一个人的心脏!
在这雄浑如夯歌的节拍中,沉山跨步而出,声音瓮声瓮气却充满力量:
“奉殿下令,即日起,推行‘讲坛共守制’!凡登台者家属、工程建设者后代、城中巡护队成员,皆可凭户籍申领一枚‘言卫铜牌’!”
他高高举起一枚黄铜打造的牌子,上面刻着一个篆体的“言”字。
“凡佩戴此牌者,其子女享有技校优先入学权!其家庭享有工坊年终分红资格!”
如果说夏启的演讲点燃了人们心中的火焰,那么沉山的宣布,就是往这火焰上浇了一整桶的精炼燃油!
看得见的利益!实实在在的好处!
“我要领!”
“给我家那小子也领一块!”
人群瞬间沸腾了!
首批三千枚“言卫铜牌”发放的窗口前,队伍几乎是瞬间排到了城门之外,蜿蜒足有五里之长!
队伍中,一个拄着拐杖的苍老身影显得格外突兀。
正是前几日联名上书,请求暂停讲坛的那位老族长。
他挤在人群里,老脸涨得通红,对着负责登记的文书,用近乎恳求的语气低声说道:
“让我孙子……也挂一块。”
阿离站在那只琉璃匣前,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正踮着脚,努力想把手里半枚磨得发亮的铜板,塞进募捐箱的投币缝里。
她仰头问身旁的母亲:“娘,这是捐给那个说话的地方的吗?”
母亲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点了点头,轻声道:“是啊。以后,你也能上去讲你想讲的。”
阿离凝视着琉璃匣中那块静默的火药饼,脑海中忽然闪过那个刺客同伙伏地痛哭时的脸孔,和那句绝望的呢喃:“我原以为……没人会在乎我说什么……”
她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在灯火摇曳中,写下了新的一行字:
“他们以为恐惧能浇灭声音,却不知——当人们开始为‘能说话’这件事本身而感到骄傲时,最深的伤口,也会变成光照进来的地方。”
夜风拂过喧嚣渐息的广场,吹动着一枚枚崭新铜牌,发出一阵阵清脆的轻响,如同春雨落在新瓦的屋檐上,润物无声。
讲坛的风波,以一种近乎传奇的方式化为新启城崛起的又一块基石。
然而,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言论与民心这等宏大叙事之上时,城市的脉搏却在另一处,悄然加速。
随着炼钢坊的产能攀升,一种更高效、更便宜的精炼煤饼开始流入市场,取代了过往烟雾缭绕的劣质木炭。
家家户户的炉火烧得更旺,工坊的机器彻夜不休,南市的夜空,第一次被连绵的灯火与氤氲的白汽所笼罩。
这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如同烧开的一壶沸水,咕嘟作响。
而谁也未曾料到,下一个引爆全城的冲突点,既非刀剑,也非言语,而仅仅是其中一户人家灶膛里,那只未经登记、私自铸造的煤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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