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可真是巧了!”林晚晚脸上立刻绽放出热情又带着点“受宠若惊”的笑容,“能入得端妃娘娘的法眼,是奴才那点子粗陋手艺的造化!什么方子不方子的,娘娘喜欢,是它的福气!小桃,快,把咱们记下的‘芋圆玉露羹’的方子,工工整整地誊一份来,给夏公公带回去!务必写清楚,那木薯粉要过筛几次,芋头蒸到什么火候才糯,珍珠煮好要过几遍冰水才弹牙!” 她着重强调了几个“独家”小技巧。
“格格爽快!娘娘定会欢喜!”夏公公眉开眼笑,接过小桃递来的方子,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随即,他也从袖中取出一本薄薄的、纸张边缘已微微泛黄卷起的小册子,双手奉上,声音压得更低:“这是娘娘让奴才交给格格的‘旧时杂记’,里面有些‘藤蔓’早年打理王府外务时,手脚不太干净的记录…格格闲暇时,或可一观。”
林晚晚接过册子,入手微沉。她强忍着立刻翻开的冲动,郑重道:“请公公转告娘娘,娘娘的‘酸梅汤’真是及时雨,奴才感激不尽!日后娘娘想吃什么新鲜玩意儿,尽管吩咐!”
“格格有心了,奴才告退。”夏公公目的达成,心满意足地退了出去。
人一走,林晚晚立刻关上房门,和小桃头碰头地翻开了那本“旧时杂记”。册子不大,记录的都是些零散账目和物品清单,时间集中在胤禛登基前几年。前面几页似乎平平无奇,但当翻到中间一页时,林晚晚和小桃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那是一笔关于“西北军需采买——特制御寒皮裘三千件”的条目。
【支库银:纹银八万两。】
【实购:羊皮裘一千五百件(次等),棉絮充塞。耗银:三万两。】
【余银五万两…】后面几个字被墨迹狠狠涂掉了,但旁边空白处,用极细的笔触补了一行小字:
**【经手人:年羹尧心腹管事。分润:年妃得三万,打点内务府及…(模糊)余两万不明。时值西北大雪,冻毙士卒数百。】**
下方还有一行更小的批注,字迹娟秀却力透纸背:
**【证据一:当年经手皮裘之小吏王某,现于京郊田庄,化名王福。证据二:年府外账房有暗账副本,藏于…佛堂香灰坛底。】**
“挪用军饷!中饱私囊!还害死了人!”小桃捂嘴惊呼,声音都在发抖,“这…这是砍头的大罪啊!”
林晚晚捏着册子的手也微微发颤。端妃这份“投名状”,分量太重了!这哪里是“旧枝叶”,简直是能炸翻年氏一门的火药桶!她同时也感到一阵寒意,端妃隐忍多年,收集这些证据,所图必然不小。自己…是不是在跟更厉害的老虎合作?
“格格,咱们…咱们怎么办?把这个交给皇上?”小桃又惊又怕。
“不,”林晚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交出去,万一端妃娘娘反口不认,或者年氏反咬我们伪造,那就是死无对证!这本册子只是线索,不是铁证!我们需要找到那个王福,拿到年府真正的暗账!” 她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而且,现在最急的不是这个…”
她话音未落,冷宫那扇破旧的大门猛地被拍得山响!
“开门!奉旨查抄!内务府办事!速速开门!” 一个尖利而蛮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
查抄?!来得这么快?!
林晚晚和小桃脸色骤变!小桃手一抖,那碗端妃送来的、还剩下小半碗的冰镇酸梅汤“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瓷碗碎裂,深红的汤汁如同血水般在青砖地上迅速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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