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刚碰上卫衣拉链,口袋里那玩意儿又抖了一下。
不是震动,是那种……像小猫用爪子轻轻勾你掌心的感觉。上次有这感觉还是在公司楼下被流浪猫蹭了五块钱买的肉包子。
我没急着掏,先低头看了眼怀里这家伙——安图恩幼体睡得正香,尾巴卷着我的胳膊当枕头,呼噜一声接一声,节奏稳得能拿来当节拍器。它背上彩虹鳞片还微微发烫,估计刚才烧投影烧得太猛,散热系统还没关。
罗特斯那边更惨,八根触须全瘫在地上,两根断口凝了层蓝膜,像是糖浆冻住了。剩下几根偶尔抽一下,跟抽筋似的。要不是他胸膛还在缓慢起伏,我都想拿根棍子戳戳看是不是已经凉透。
我拉开拉链,把那片光膜拿出来。
它一见空气就开始冒热气,边缘泛着奶白色光晕,像刚出炉的吐司。我用指头点了点中间,一行字浮出来:
“今天爸爸抱了我三次,比赫尔德强多了。”
字歪得能进书法灾难展,但一笔一划都用力得很,末尾那个“多”字还带个往上翘的小钩,活像个考了一百分非要画笑脸的小学生。
我差点笑出声,赶紧捂嘴。
再翻一页,贴了张画。Q版小人,戴眼罩、穿连帽衫,一手举泡面桶,一手叉腰,背后飘着横幅:“最帅爸爸候选1号”。底下还标注日期:三天前。
我愣住。
那天我明明就随手摸了下他其中一根触须,说“干得不错”,结果他当场僵住,八根触手齐刷刷打了个结,然后扭头钻进墙缝里再没出来。我还以为他是系统过载了。
原来……记账呢?
继续往下翻,全是这类内容。
“今天爸爸给安图恩喂面,剩汤倒进我一号触须杯,甜咸比例3:7,完美。”
“裴昭说我不配当家长,但我能把安图恩哄睡十分钟,他只能哄三秒。胜。”
“岑烈举安图恩当杠铃,我说不行,爸爸说了算。赢。”
最后一页写着:“如果爸爸能别让我吃蔬菜,就完美了。”后面画了个哭脸,眼泪还特意涂成了绿色,疑似代表西兰花。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好几秒,胸口有点发闷,不是疼,是那种……被人偷偷塞了颗温吞吞的糖,化得慢,但一路甜到胃底。
正准备合上,眼前黑影一闪。
墨无痕的鬼手“嗖”地从袖子里窜出来,一把卷走光膜。
“荒唐。”他眼皮都没抬,声音冷得像刚从冰箱里捞出来,“一个使徒分身写日记?还是用触须蘸糖浆写的?文风幼稚得像幼儿园毕业纪念册。”
我坐着没动。
他知道我在看他。
三秒后,我说:“那你闻闻。”
他一顿。
“什么?”
“闻闻那玩意儿。”我指了指他鬼手缠着的光膜,“别用分析程序,用鼻子。”
他眯眼,犹豫两秒,真把那东西凑近鼻尖嗅了下。
下一秒,鬼手松了半圈。
“……泡面调料味。”他低声说,“红烧牛肉加辣油包。”
“对。”我伸手,“和他偷舔我汤时留下的味道一样。”
他没再拦,鬼手自动松开,光膜轻飘飘落回我手里。
他缩回袖子,闭上眼,嘴里嘀咕一句:“难怪系统认证通过……这根本不是数据模拟,是实打实的情感残留。”
我没接话,低头看着掌心的日记。
风刮过来,卷起地上的焦糖渣,在空中转了个圈又落下。安图恩打了个嗝,喷出一小团彩虹烟雾,熏得我眼睛发酸。
就在这时候,系统突然响了:
「检测到纯真心意,解锁隐藏互动——触须抱抱。」
我一愣。
啥玩意儿?抱抱?谁跟谁抱?拿触须怎么抱?八根麻花拧身上吗?
光膜在我手里轻轻震,像在催我做点什么。
我没动。
抬头看向罗特斯。
他现在这状态,别说抱了,能自己卷成一团不散架就算赢。一根触须还搭在台阶边,末端微微颤,像是梦里还在替我挡那句“差远了”。
我忽然想起他刚才梦呓的话。
“……你每天喂它们吃泡面都比她抱得久……你还教安图恩怎么用尾巴夹筷子……”
原来他在乎这些。
不是战力排名,不是使徒等级,也不是什么宇宙认证称号。他就惦记着——我有没有多看他一眼,有没有把汤分他一口,有没有在他乱说话的时候,笑着骂一句“傻触须”。
我把光膜折了折,塞进卫衣内袋,紧贴胸口。
那里离心脏近,暖得快。
我没说话,也没起身,就这么靠着柱子坐着,一只手搭在安图恩尾巴上,另一只手压在日记所在的位置。
墨无痕在旁边哼了一声:“你要再不挪窝,明天就得在这儿长蘑菇了。”
我没理他。
远处糖丝皇冠还在发光,热度没散。罗特斯一根触须忽然抽了下,不是痉挛,是那种缓慢的、试探性的蜷缩,像小狗睡觉时突然踩到棉花。
风停了。
焦糖堆上飘着的碎糖丝缓缓落下,有一片轻轻盖在罗特斯断口处的数据液上,像是给他上了层透明创可贴。
我低头,听见自己心跳声。
咚、咚、咚。
和口袋里那片光膜的震动频率,慢慢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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