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第一缕光,像一把冰冷的刀,剖开了荒野与纽伦市之间的黑暗。
营地里没有口号,没有道别。所有人都只是沉默地站着,将武器的绑带勒紧,将最后一点食物和水分咽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决绝的死寂,仿佛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陆沉、苏清鸢和苏清月站在一起。陆沉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工装,苏家姐妹则穿着便于行动的黑色劲装,袖口的家族徽记在晨光下泛着幽暗的光。
林野走到了陆沉面前,他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沉默的山。他没有说话,只是伸出那只布满老茧和伤疤的手,重重地在陆沉的肩膀上拍了拍。一切尽在不言中。
“出发。”林野转过身,声音低沉,只吐出两个字。他举起手中的能量斧,第一个迈步,走向那座匍匐在晨光中的死亡之城。身后,几十名逆时会成员紧随其后,脚步声汇成一股压抑的洪流。
陈默对着陆沉点了点头,带着另一支小队,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荒野的另一侧阴影里,他们是最后的退路。
最后,陆沉看向苏清鸢姐妹。“走吧。”三人没有选择大路,而是钻进了一条废弃的排污管道。管道内阴暗潮湿,只有苏清鸢指尖的徽记散发着微光,指引着通往大教堂地下的古老密道。
三支队伍,走向三个不同的方向,像三支离弦的箭,射向同一个名为“宿命”的靶心。
……
纽伦市的街道,空旷得令人心悸。
林野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巨大的能量斧拖在身后,与地面摩擦,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声响,在这死城中显得格外突兀。街道两旁的建筑里,那些被困在时间循环中的市民,身体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变得模糊。一个正在擦拭窗户的男人,手臂几乎完全透明,只能看到抹布在玻璃上徒劳地移动。一个坐在门口台阶上的孩子,半边身体已经融入了清晨的薄雾里。他们就像一张被反复擦写的纸,上面的字迹越来越淡,即将被彻底抹去。
林野的牙关咬得死紧,手臂上的青筋贲张。每看到一个这样的市民,他心中的怒火就升腾一分。他身后的队员们同样目眦欲裂,握着武器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
他们终于抵达了守时大教堂前的巨大广场。广场上,早已列队整齐的教会守卫黑压压的一片,像一群等待进食的乌鸦。而在他们最前方,站着十几个人。
看清那些人的瞬间,林野的瞳孔猛地一缩,脚步也随之顿住。
那不是教会的制式装备。那是逆时会的老旧款式,护甲上还带着他们自己亲手打磨的、独一无二的痕迹。他们手中武器的握柄,也缠着只有逆时会成员才习惯使用的防滑布条。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身材精悍,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延伸到嘴角的伤疤,那是林野再熟悉不过的标志。
“周平……”林野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周平,曾经是他的副手,是他最信任的兄弟之一。在一年前的一次行动中失踪,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队长,好久不见。”周平开口了,声音沙哑,脸上没有任何重逢的喜悦,只有一种麻木的冰冷。他举起手中的一把时褶步枪,枪口对准了林野。“或者,现在我该叫你,林野先生?”
“你没死?”林野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干涩,“你投靠了教会?”
“投靠?”周平自嘲地笑了笑,“我们只是选择了能活下去的路。不像某些人,总喜欢带着兄弟们去送死。”
这句话,像一根毒针,精准地刺进了林野心中最深的伤口。“你什么意思?”林野的呼吸变得粗重。
“我什么意思?”周平的音量陡然拔高,那道伤疤因为激动而扭曲起来,“林野,你还是一点没变!总是把信任交给不该信的人!你还记得王赫吗?那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他死的时候,眼睛都闭不上!”
王赫。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林野尘封的记忆。那是三年前,一次突袭教会运输队的任务。因为他轻信了一个新加入成员提供的情报,导致队伍落入陷阱,王赫,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喊“队长”的年轻小子,为了掩护他撤退,被教会的噬时体守卫活活撕碎。那是林野一生的痛,也是他从此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的根源。
“当年,你信了那个教会派来的卧底,害死了王赫。”周平的每句话,都像一把淬毒的刀,“现在,你又信了那个来路不明的陆沉,要带着剩下的弟兄们,来冲这个必死的教堂!林野,告诉我,为了你所谓的‘大局’,你到底还要害死多少人?!”
“闭嘴!”林野发出一声压抑的怒吼,双目赤红。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周平身后的一个前逆时会成员也站了出来,他指着林野,眼中充满了怨恨,“我们受够了!受够了在阴沟里躲躲藏藏,受够了每一次都去执行九死一生的任务,最后换来的却是同伴的尸骨无存!教皇陛下给了我们新的机会,只要我们效忠,就能获得时油,获得地位,活得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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