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关半月，炼气三层的修为像扎了根的竹子，稳稳地立在丹田，可再想往前挪一步，却比拽着石头爬山还难。我盘腿坐在修炼室的聚灵阵中，灵髓玉的温润之力顺着掌心往里钻，灵气在经脉里奔涌，却总在冲击炼气四层瓶颈时被弹回来，像撞在棉花上的拳头，连点波澜都掀不起来。
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滑，滴在身前的《易经》上，晕开了“否极泰来”四个字。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易经》翻得哗哗响——之前靠它推卦破阵、凝练道心，怎么到了突破瓶颈就不管用了？难道是我太急功近利，把“道法自然”的道理都忘了？
爷爷生前总说“反者道之动”，越是着急越容易走岔路。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放下执念，指尖摩挲着《道德经》的书页，慢慢把心神沉下来——之前突破炼气三层，是靠凝练道心的契机；突破炼气二层，是靠《天地感应秘法》的助力，每次突破都不是硬拼，而是“顺势而为”。现在一味苦修，反而钻进了死胡同。
“悟道崖……”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名字。之前听内门弟子说，那是青云宗灵气最浓、道韵最清的地方，不少卡在瓶颈的弟子去了一趟，回来就突破了，甚至有人在那儿悟了天地法则。说不定，那里就是我突破的契机。
第二天一早，我揣着《易经》和灵髓玉，去找苏婉峰主请辞。她正在院中的竹椅上打坐，淡绿道袍沾着晨露，见我来，睁开眼笑了笑：“是为突破瓶颈去悟道崖吧？”
我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峰主怎么知道？”
“你这几日修炼时灵气波动不稳，我早就看出来了。”苏婉峰主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碧绿色的护心玉符，符面上刻着细密的竹纹，“悟道崖虽好，却也凶险，常有灵气乱流和心魔侵袭。这玉符能护你心脉，要是实在撑不住，捏碎它就能传讯求援。”
我双手接过玉符，指尖触到符面的温凉，心里暖烘烘的：“多谢峰主，弟子定不会让您失望！”
告别苏沐和其他弟子，我背着背包往悟道崖赶。山路比想象中难走，沿途的灵气越来越浓，却也越来越杂，偶尔还能看到散落在路边的妖兽骸骨，有的骨头缝里还嵌着灵气乱流留下的痕迹，看得人心里发紧——看来传闻里的“凶险”不是唬人的。
走到半山腰时，一股狂暴的灵气突然从侧面冲来，像没拴绳的野马，带着碎石子砸在我身上。我连忙运转《先天八卦诀》，在身前凝成一道八卦防御盾，“嘭”的一声，灵气撞在盾上，震得我胳膊发麻。更糟的是，灵气里还裹着淡淡的黑色雾气，像黏在身上的蛛网，往识海里钻——是心魔之气！
“还好峰主给了玉符。”我赶紧把护心玉符贴在胸口，符面瞬间亮起绿光，将心魔之气挡在体外。我不敢再大意，把灵髓玉攥在手里，借着玉石的温润之力稳住心神，一步步朝着山顶挪。
终于，在日落时分踏上了悟道崖。崖顶平坦得像被刀削过，中央立着块丈高的黑色岩石，石面上布满了天然形成的纹路，歪歪扭扭的，却像极了《易经》里的八卦图腾，风一吹，纹路还会泛着淡淡的金光，道韵顺着石缝往外溢，吸一口都觉得识海清明。
我走到岩石旁盘膝坐下，把《易经》摊在膝上，运转《天地感应秘法》——周围的灵气不再是杂乱的能量，而是化作一道道流光，在眼前不断组合：时而像“乾卦”的刚劲，时而像“坤卦”的包容，时而像“坎卦”的柔韧，每一种变化都透着天地法则的道理。
夜色渐深，星辰在头顶亮起，我沉浸在悟道的静谧中，指尖无意识地跟着石上的纹路比划。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觉得丹田一热，之前坚硬的瓶颈像被春风吹化的冰雪，开始慢慢松动——原来我一直执着于“冲关”，却忘了《易经》里“穷则变，变则通”的道理，悟道崖的天地道韵，恰好帮我找到了“变”的契机。
我猛地睁开眼，运转全身灵气，借着石上的道韵之力，再次冲击瓶颈。这一次，灵气不再是蛮撞的拳头，而是像绕着石缝流淌的溪水，顺着瓶颈的缝隙往里钻。“咔嚓”一声轻响，瓶颈彻底破碎，灵气像涨潮的海水般涌来，稳稳地将修为推到了炼气四层！
站起身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朝阳的金光洒在黑色岩石上，纹路里的道韵愈发清晰。我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连指尖的灵气都比之前凝实了不少。原来所谓的“悟道”，不是等着天地赐下机缘，而是在与自然的共鸣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变”之道。
我摸了摸胸口的护心玉符，又看了眼膝上的《易经》，心里突然明白——修仙之路没有永远的坦途，遇到瓶颈不可怕，只要守住本心，跟着“道”的规律走，总有“否极泰来”的一天。接下来，该好好准备宗门大比了，有了炼气四层的实力，定要在赛场上好好露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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