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归月抬眸，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温宁昭身上。
她并非犹豫，不过是因温宁昭在，无法亲口承认罢了。
“归月姑娘，需要温宁昭先离开吗？”
夜归月喉咙一紧，娇羞的语调中涔着胆怯：“民女，不想入宫。”
谢清晏挑眉看她：“哦？”
夜归月：“民女只想在这极乐坊当个花魁。”
“花魁，和妃子这两个相比，归月姑娘还要思考吗？若是你……”谢清晏倏然望向温宁昭，“你该怎么选？”
温宁昭深邃的眸看向夜归月：“服从本心。”
嘲讽早已布在谢清晏脸上。
若真服从本心，他现在不过就是一具尸体吧。
而且……谢清晏的目光阴暗。
这两人真当他不存在，在他眼皮子底下你侬我侬。
为何，这心里这般不爽？
“那看来是本皇子选错人了。温宁昭，你帮我送客吧。”
温宁昭侧身，展开手臂将依旧跪地的夜归月扶起，送出了房门。
“小月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担心隔墙有耳，温宁昭刻意压低声音。
夜归月泛红的眼睛瞪他，娇羞似的点了下他的胸口：“还不是怪你。”
“我寄给你的那些书信为何没有回复，寻不到你，我自然是焦急的。”
夜归月说罢，身子便倒向温宁昭怀中。
温宁昭仿佛将渣男这二字刻在骨髓，不顾柔弱的姑娘，身子侧着躲开。
夜归月脸上涔着怒意的惨白。
“昭哥……”
“皇帝在这里，四处都是眼睛，我们二人的关系不便被人知晓。”
夜归月只好噤了声。
温宁昭将其送到闺房，正欲离去却被叫住。
“昭哥，小月也想同你一起复仇，狗皇帝十恶不赦，只有将他杀了，百姓才会安宁。”
夜归月坚定的目光落入温宁昭眼中，温宁昭瞳孔颤了下，冷漠摇头：“我一人足矣。”
“可是，你又要将我一人留在旁处，你可知我心……”
温宁昭难得心疼，苦闷道：“我只当你是妹妹，小月。况且我之后是死是活我都不知，护不了任何人周全，你还是离我远些为好，也要离皇帝远些。”
温宁昭果断将门关紧，头也不回地转身。
却不知门后的夜归月唇边噙上一抹谁也不明白的笑意。
温宁昭返回谢清晏房中，一推门，一阵斥责的怒声袭来。
“跪下！”
温宁昭并不迟疑，道了声是。
脚步声愈发逼近，和那股清甜的桃花酿。
扑在他的头顶。
温宁昭的头被一只暖热的手指挑起，那双猩红的眸映在眼中。
谢清晏的脸颊红扑扑的，身侧的桌上倒着一杯烈酒。
“你与那夜归月认识吗？”
温宁昭撒了谎：“不识得。”
“不识得？”谢清晏一声嗤笑，如嘲讽如埋怨，“那你怎么可怜她，又为何心疼她？”
“臣未曾……”
“我都看到了。”殷红的眼尾掉下一滴滚烫的泪，滴在温宁昭脸上。
他抬手一指，指着那门外：“她要抱你！”
温宁昭竟无反驳，冷冷解释：“臣躲开了。”
“你喜欢女子是吧？”谢清晏话题转移生硬，温宁昭默认为他不过喝醉，在撒酒疯。
“臣……”
话音堵在喉咙里化作呜咽。
谢清晏突如其来的吻很凶很急，他不懂变通，直直地咬来。
咬破了温宁昭的嘴唇，以及他的舌尖。
血腥蔓延，温宁昭蹙眉，撑在两侧的手臂超脱大脑的意识抬起，揽住谢清晏低下来的脖颈。
凶烈的吻突然带上了情欲。
谢清晏温柔起来，描绘着温宁昭的轮廓，吸取着独属于他的味道。
一瞬分离，谢清晏跪在地上，下巴垫在温宁昭肩膀，呼吸直颤。
温宁昭的唇被吸得通红，眸色却含着不小的悲怆。
他……为什么会吻回去？
谢清晏呼吸不畅，嗓音暗哑：“温宁昭，你不是不好男色吗？”
“嗯。”温宁昭淡淡应声。
是啊，他本就不好男色。
“总之，你不好男色，你也莫要与那夜归月有任何瓜葛，若被我知道……”
谢清晏推开温宁昭，含情脉脉的眸只有他一人，迷离又无措：“我便杀了你。”
“臣，只会伴在五殿下左右。”
直至你死。
那如蛇般犀利的眸紧瞧着眼前醉酒的谢清晏。
谢清晏撑着他的手慢慢起身，踉踉跄跄回了床榻边躺下。
“本皇子听了你的承诺便满意了。”背对着温宁昭摆了摆手，“你去吧。”
“臣，先行告退。”
温宁昭离开。
微凉的风顺着门缝钻出来。
听到身后传来声响，谢清晏却坐起了身，眼神清亮。
方才的醉酒模样不过是他装出来迷惑温宁昭的。
原书中夜归月对温宁昭的喜爱太过明显，可这人只顾着报仇，直到夜归月死，心意都不知。
想都不必想，他们会在单独相处时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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