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练的剑风刚歇,阿瑾正擦拭着“逐光”匕首上的露水,就见秦风拿着一份密信从议事室走出,神色比往日多了几分凝重。
她心头一动,迎上去问道:“秦叔叔,可是京城传来消息了?”
秦风点点头,将密信递过来:“是天牢那边的暗线传回的消息,你先看看。”
阿瑾接过密信,指尖划过泛黄的信纸,目光快速扫过内容——“定北侯仍被关押于天牢深处,近日李嵩增派私兵看守,且每月仅允许一次送药,其余时间严禁任何人靠近,似在防备异动。”
“我爹他……”阿瑾的手指微微收紧,密信边缘被捏出褶皱,“李嵩为何突然加强防备?难道他察觉到我们在查他了?”
“不好说。”秦风走到溪边坐下,示意阿瑾也坐,“有两种可能:
一是李嵩担心庆王会借定北侯做文章,提前加固守卫;
二是他收到了风声,知道我们在暗中联络旧部,怕我们趁机劫狱。
但无论哪种,都意味着现在绝不能轻举妄动。”
他看着阿瑾紧绷的侧脸,语气沉了沉:“阿瑾,我知道你急于救你爹,但现在时机未到。
天牢守卫本就森严,如今又加派了私兵,且我们还没查清庆王和李嵩勾结的具体证据——若此时贸然行动,不仅救不出侯爷,反而会打草惊蛇,让李嵩有借口杀了侯爷,甚至牵连京城的暗线。”
阿瑾沉默着,指尖反复摩挲着密信上“严禁任何人靠近”几个字。
她何尝不知道冲动行事的后果,可一想到父亲在暗无天日的天牢里多待一天,就要多受一天苦,她就难以按捺心中的急切。
“我明白。”许久,阿瑾终于开口,声音虽带着一丝沙哑,却透着理智,“不能因为我的急切,毁了所有人的努力。我听你的,从长计议。”
秦风看着她眼中的克制,心中略感欣慰:“这才是定北侯该有的女儿。想要救侯爷、洗冤屈,光有勇气不够,还得懂朝堂规则、会分析局势——否则就算进了京城,也只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处处碰壁。”
他起身走向书房:“跟我来,有些东西该让你看看了。”
阿瑾跟着秦风走进书房,只见他从书架最底层搬出一个上锁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整齐叠放着十几册卷宗,封面上分别写着“朝堂官员名录”“历年朝政大事”“各方势力分布”。
“这些是我和林岳这些年整理的朝堂资料。”
秦风拿起一本“官员名录”递给阿瑾,“你先从这个看起,记住朝中主要官员的姓名、职位,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
比如户部尚书张大人,是庆王的舅父;礼部侍郎刘大人,曾是你爹的部下,后来被李嵩打压,如今明哲保身。”
阿瑾接过卷宗,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不仅记录着官员的基本信息,还标注着他们的性格、喜好,甚至是与其他官员的恩怨纠葛。
她不禁想起之前陈峰教她辨识密信时说的“细节藏着真相”,原来分析朝堂局势,也需要这般细致。
“除了记官员,还要懂规则。”秦风又拿起一本“朝政大事”,翻到某一页指给阿瑾看,“比如每月初一、十五的朝会,官员如何上奏、如何议事;
比如各部如何分工,奏折如何流转——这些规则看似琐碎,却是在朝堂立足的根本。
当年你爹就是因为太过刚直,不懂变通,才被李嵩抓住了‘把柄’。”
阿瑾认真听着,将秦风的话一一记在心里。
她忽然指着卷宗上“庆王掌管京畿卫戍”的记录问道:“秦叔叔,庆王手握京畿卫戍的兵权,又有李嵩相助,他的野心是不是已经很明显了?”
“没错。”秦风点头,语气凝重,“庆王一直觊觎皇位,这些年靠着拉拢官员、培植势力,已经成了朝堂上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李嵩之所以投靠他,就是想借他的权势巩固自己的地位;
而庆王之所以扶持李嵩,也是想利用他打压异己,尤其是像你爹这样忠于先帝、忠于当今圣上的将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我们查李嵩,其实也是在查庆王。
只有找到他们勾结谋逆的证据,才能一举扳倒两人,不仅能为侯府洗冤,还能阻止庆王的野心,这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阿瑾恍然大悟,之前她只想着如何扳倒李嵩,却忽略了李嵩背后的庆王——若只除了李嵩,庆王还在,侯府的冤屈未必能彻底洗清,甚至可能引来庆王的报复。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阿瑾合上卷宗,眼神清明,“我会先熟悉这些资料,记住官员信息和朝堂规则,再结合之前的简报,分析李嵩和庆王的动向。
等摸透了局势,我们再制定救我爹、扳倒他们的计划。”
接下来的日子,阿瑾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在了学习和分析上。
每天清晨练完剑,她就钻进书房,对着官员名录和朝政大事反复研读,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及时问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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