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踩上平台时,离音的琴声已经哑了。
不是她停下的——是她的琴弦断了三根,手指被反震的数据流割得鲜血淋漓,血滴在琴身上,化作赤红色的光点蒸发。她还在弹,用剩下的弦,用指甲,用牙齿咬着琴身震动发声。那声音破碎得像哭,但奇迹般地,还在她周围撑开一片半径不到五米的、颤抖的“希望领域”。
领域里,重伤的NPC能多喘两口气,玩家角色掉血速度会减缓。像暴风雪里最后一点没熄灭的篝火。
但领域太小了,平台却很大。
至少有四个足球场拼起来那么大,全是由世界树最粗的根须交织、压平形成的天然广场。广场尽头,就是那扇门——
光之大门。
不是实体的门,是一道竖立在虚空中的、由纯粹白光和数据纹路构成的平面。它安静地立在那里,像一面镜子,映不出任何东西,只是存在。门上有锁孔的形状,刚好是我手里这把钥匙的大小。
我们离门还有三百米。
中间隔着至少两百个公司精英——GM和清除者的混编队,全身顶级装备,数据波动稳得像铁块。他们刚清掉我们最后一批断后的缝隙穿梭团成员,正在整队,准备最后的冲锋。
我们这边,能站着的不到三十人。
重岳挡在最前面,他的规则巨锤已经小了一圈——刚才为了砸开一条路,他消耗了太多本源力量。锤身上满是裂痕,像随时会碎掉的玻璃工艺品。
影梭半跪在固岩左侧三米处,右手齐腕断了,断口处不是血,是紊乱的数据流。他左手还握着一把短刃,刃尖抵着地面,在喘。
老赵和王大娘在靠后的位置,护着几个重伤的同伴。老赵的盾碎了,王大娘的瓜摊招牌——那块写着“老王特制忆苦思甜瓜”的木牌——被她当成了临时盾牌,上面插着七八支数据箭矢。
我快速扫了一眼账本。
【存活战力:31(含重伤12人)】
【敌方预估:200+(精英单位,规则抗性高)】
【距离门:300米】
【时间:未知。但王振邦的主力舰队随时可能突破墨弦的bug屏障冲进来。】
【胜率:0.0001%(如果算上“奇迹”变量,可上调至0.1%)】
0.1%。
比中彩票高点。
我合上账本,拔出钥匙。
钥匙在发光,和远处的门产生共鸣,震动传到我手心,像心跳。
“老板娘,”重岳头也不回,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待会我们冲,你带钥匙直接跑。别回头。“
“跑不了。”我说,“他们盯死钥匙了。我一动,所有火力都会砸过来。”
“那怎么办?”
我看向离音。
她也在看我。眼睛通红,但眼神很静。
“离音,”我说,“还能撑多久?”
“……三分钟。”她嘴角渗出血丝,“领域……最多再撑三分钟。”
“够了。”
我从怀里掏出最后三瓶“规则稳定药剂”——黑市里没卖,我自己留的保命货。一瓶扔给重岳,一瓶扔给影梭,最后一瓶,我走到离音身边,捏开她的嘴,直接灌了进去。
药剂效果立刻显现:离音惨白的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琴声重新变得清晰。希望领域的范围向外扩张了五米。
“三十秒后,”我看着所有人,“我喊跑,你们就往门冲。什么都别管,只管冲。”
“那你呢?”王大娘问。
“我留下结账。”
话音刚落,公司那边动了。
没有喊话,没有阵型,就是最冷酷的推进——前排举盾,中排蓄能,后排远程锁定。数据波动像一堵墙,压过来。
重岳低吼一声,挥锤迎上。
锤与盾碰撞的巨响炸开!
几乎同时,影梭从侧面切入,短刃划出一道极细的银线,切断了三个清除者的数据连接。但他自己也暴露了,四把能量刃同时捅向他后背——
老赵撞开他,用身体挡了那四刀。
刀锋穿透他胸口,从背后透出。老赵低头看了看,咧嘴一笑:“妈的……这次……真疼……”
他化作光点消散。
“老赵!!!”王大娘尖叫,手里的木牌砸碎了一个GM的脑袋,但另一个清除者从背后刺穿了她的腹部。
她低头,看着透出来的刀尖,啐了一口血沫。
“……瓜……还没卖完呢……”
她也散了。
我手指掐进掌心,没动。
账本自动记录:
【老赵,阵亡。价值:一面永远不会倒下的盾。入账:五秒喘息。】
【王大娘,阵亡。价值:一摊永远温暖的瓜。入账:三秒混乱。】
还不够。
离音的领域在缩小。重岳的锤子又小了一圈。影梭断了一只手一条腿,还在爬。
公司那边,只损失了不到二十人。
还有一百八十个。
距离门,还有两百七十米。
时间,还剩两分钟。
然后,我听到了鲸歌。
从迷宫上空传来——不是通过耳朵,是直接响在意识深处。苍凉,厚重,带着伤,但依然磅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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