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心中一惊:“系统触发,那说明薛宝钗人就在附近?”
一瞬间,萧峰那远超常人的武者直觉,让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不远处,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
那气息很轻,像是风吹动衣袂的微响,又像是一缕极淡的冷香。
他目光微动,却没有声张,依旧保持着与薛蟠对话的姿态。
而在不远处,一座假山的阴影之后,薛宝钗正静静地站着,一颗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快。
她本是见哥哥风风火火地跑出来,怕他又惹出什么事端,便悄悄跟了过来,想看个究竟。
谁知,竟听到了这样一番对话。
她听到了萧峰对她才华的全然认可。
听到了那句“她才是那个真心想帮你的人”。
更听到了那句——“她的选择,一定比你我都更周全”。
一种巨大的感动与震动,紧紧地攫住了她的心。
自小到大,所有人夸她,都只说她“端庄”、“稳重”、“贤惠”,夸她是最符合世俗标准的大家闺秀。
可眼前这个少年,却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透过那层品德的外壳,直截了当地,肯定了她的才华,她的见识,她的能力,甚至认为她的决策,比他自己和哥哥都要强。
这份来自知己的认可,远比任何金玉良缘的说法,都更能打动她的心。
“原来,他竟是这样看我的……”
宝钗只觉得脸颊有些发烫,连忙低下头,假装整理着自己的衣袖。
而另一边,薛蟠却完全没领会到萧峰话语中的核心思想,反而把这当成了一个非常好的手段。
他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行了!兄弟你说的是!我这就去让妹妹亲口说她‘不愿进宫’!到时候,我们俩的票,对上我娘的一票,二比一!看她还怎么说!”
他仿佛找到了必胜之法,乐呵呵地跟萧峰道了别,雄赳赳气昂昂地,大步流星地走了。
萧峰独自一人,站在廊下,看着薛蟠那仿佛打了胜仗般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无奈。
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朝假山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即,也转身离去。
留下一个充满了无限遐想的空镜头,和那假山后,一颗再也无法平静的芳心。
薛蟠得了“妙计”,便一路哼着小曲儿,风风火火地赶回了梨香院。
他一进院子,就扯着大嗓门嚷嚷:“妹妹!妹妹!哥哥有要紧事跟你商量!”
莺儿刚从屋里出来,差点被他撞个满怀,连忙福身道:“大爷安。姑娘也刚从外面回来,正在里屋歇着呢。”
“歇什么歇!天大的事!”
薛蟠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直接掀帘便闯了进去。
只见薛宝钗正坐在窗前的绣墩上,手里捧着一卷书,似乎是在看,眼神却有些飘忽,不知落在了何处。她听到响动,回过神来,见是薛蟠,脸上那抹不易察觉的红晕迅速褪去,恢复了往日的端庄温婉。
“哥哥,这么急匆匆的,又是为了什么事?”
她放下书卷,柔声问道。
薛蟠一屁股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端起桌上的凉茶就灌了一大口,这才抹了把嘴,兴冲冲地说道:“妹妹,我刚跟宝兄弟聊了!他说,那‘内外分班’的主意,是你想出来的!你可真行啊你!”
薛宝钗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接话。
薛蟠也没指望她回答,他身子往前一凑,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几分神秘和得意:“我还跟他说了,娘想让你进宫那事儿!宝兄弟也觉得我娘是瞎操心!他还说……说这事,得听你自己的意思!”
他把萧峰当成了自己的强大外援,一脸期待地看着宝钗:“妹妹,你跟哥哥说句实话,那劳什子的侍读,你到底想不想去?你放心,只要你说不想,哥哥我豁出去了,再跟娘吵一架,也给你推了!到时候,咱们二比一,看她听谁的!”
看着哥哥那一脸“我为你出头”的憨直模样,薛宝钗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但更多的,是一股暖流。
她知道,哥哥是真的疼她。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亲自为薛蟠续了杯热茶,这才重新坐下,叹了口气,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
“哥哥,你的心意,我明白。可这事,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娘也是为了咱们家里好,盼着我能有个好前程。我们做儿女的,怎能为了自己的事,就忤逆她的心意,让她伤心呢?”
“哎呀!你怎么也跟娘一个调调!”
薛蟠一听这话,顿时有些不快,刚想发作,却见妹妹对他使了个眼色。
薛宝钗见他要急,连忙又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
“哥哥,你先别急。听我说。”
她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眸子,此刻却闪烁着一种与敏锐的洞察力。
“我听说,这次参选公主侍读的,都是各家里头有头有脸的官宦小姐,去了不知凡几。你再想想咱们家……虽说是皇商,可毕竟是商贾出身,父亲又去得早,在朝中无人说话。你说,这选上的机会,能有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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