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车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中,那股甜腥的血味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浓郁,与尼古丁的味道、皂角的清香,诡异地混合在一起,织成一张暧昧又危险的网,将两人死死包裹。
陈皮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覆在自己眼上的那只手,抖得有多厉害。
那只手,曾执过红缨枪,舞出过惊艳梨园的身段。
曾描过黛眉,画出过戏台上颠倒众生的妆容。
也曾……狠狠地,给过他耳光。
可现在,这只手,在发抖。
因为他。
因为二月红在意他。
这个认知,让陈皮心瞬间安静了下来。
“扑通扑通!”
整个车里安静的只剩下他们的喘息声和心跳。
他能听到,二月红那紊乱到不成样子的心跳声。
一声,一声,又一声。
像是擂鼓,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
“陈皮,我不允许你走。”
“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能去。”
二月红把头埋在陈皮脖颈,轻声呢喃着。
车外,张日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他眼睁睁看着二爷被陈皮带进了那辆黑色的轿车,然后车门“砰”地一声关上,窗帘一拉,隔绝了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佛爷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这两人却在车里……
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再等下去,就真的来不及了!
张日山看了一眼街角处,那些黑洞洞的枪口和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
独眼龙正带着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那眼神,像是随时准备扑上来把他撕碎。
他顾不上了。
什么规矩,什么体面,在佛爷的命面前,一文不值!
张日山一咬牙,猛地朝着那辆汽车冲了过去。
“诶,你站住!”
独眼龙下意识地想拦。
张日山猛地回头,双眸中此刻布满了血丝,透着一股豁出去的疯狂。
那眼神里没有杀意,却比任何杀意都更让人胆寒。
独眼龙从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那是为了活命,可以啃食一切的疯狂。
他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诶,你别过去,四爷会不高兴的。”
独眼龙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张日山已经走到那扇紧闭的车门前。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轻轻敲在车窗上。
“砰!砰!砰!”
“陈四爷!”
“我求您!”
“求您开门!”
“佛爷他,佛爷他快不行了!”
“求您赐药救命!”
车窗被敲得震天响。
张日山那张因焦急的脸,几乎贴在了黑色的玻璃上,隔着一层薄薄的窗帘,拼命地朝里面嘶吼。
“四爷!求您开恩,赐药啊!”
张日山求药的声音,把车内的旖旎气氛瞬间击碎。
二月红这才回过神来,松开了捂着陈皮眼睛的手,从他身上下来,。
他别过头,不敢再看陈皮一眼。
脸上,一股滚烫的血气“轰”地一下涌了上来,从脖颈一直烧到耳根。
他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他竟然,当着那个逆徒的面,失控至此。
陈皮眼前的黑暗骤然消失,午后刺目的光线涌了进来,让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他下意识用舌尖,舔了舔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嘴唇。
满口的血腥味。
是他的血,也是师父的。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混合着少年人特有的低沉磁性。
“叫什么叫!人不是还没死呢!”
他对着车窗外,不耐烦地吼了一句。
那暴躁的语气,完美地掩饰了他此刻同样狂跳不止的心,和他自己都没发现的,一丝慌乱。
被他这么一吼,车外的敲击声,停了。
车厢内,再次陷入一种更加令人窒息的安静。
二月红僵硬地转过头,他已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张清俊的脸上重新变得清明,只是耳尖还挂着红潮。
“咳,陈皮。”
他轻咳了一声,看着陈皮,声音很轻。
“佛爷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我听张副官说,他从矿山回来之后,就时常发病。这一次,恐怕是受了矿山下面东西的影响,才会如此凶险。”
“他也是为了长沙的百姓,才会如此,如今,只有你能救他了。”
二月红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合情合理。
可陈皮听完,心里那刚刚被抚平的躁动,又一次翻涌了上来。
他看着二月红,看着他眼底的焦急。
那股熟悉的,被当成工具人的感觉,又来了。
陈皮忽然笑了。
“师父。”
他凑近二月红,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呼吸可闻。
他看着那双漂亮的凤眼,一字一句,轻声问道。
“你刚刚亲我……”
“就是为了让我去救张启山吗?”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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