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的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冷清秋的办公桌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她指尖轻轻摩挲着颈间的银链，“沉”字吊坠贴着肌肤，带着一丝微凉的暖意——这是萧沉昨天亲手为她戴上的，也是她第一次在工作时，没有摘下任何“私人痕迹”的饰品。
桌角的陶盆里，玉露的叶片晶莹剔透，叶尖凝着一颗小小的水珠，是萧沉早上来送文件时，特意帮她添的水。他没多停留，只说“警方专案组已经根据录音笔的线索，锁定了‘影子基金’的核心窝点”，便转身去了监控室——那里实时同步着南城警方的行动画面。
冷清秋打开电脑，邮箱里躺着萧沉凌晨发来的邮件，附件是陈默案的补充调查笔记。字迹是他惯有的工整，却在“三年追凶，终见曙光”那行字旁边，洇开了一点浅浅的墨痕，像是深夜提笔时，不小心落下的指尖温度。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忽然想起昨夜他站在公寓楼下，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轻松。
“冷总，城西地块的重新环评报告送来了。”秘书敲门进来，手里捧着一份文件，“另外，萧先生刚才让人送来了这个。”递过来的是一个保温袋，里面装着温热的银耳羹，附了张便签：“早上听你咳嗽，让厨房炖的，少放了糖。”
冷清秋捏着便签纸，指尖触到纸上未干的墨迹，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过去几年，她习惯了在商场上独当一面，习惯了把所有情绪都藏在冷静的面具下，却在遇到萧沉后，慢慢找回了被人放在心上的踏实。
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她拿着保温袋去了监控室。推开门时，萧沉正盯着屏幕，眉头微蹙——画面里，南城警方正围着一栋废弃的仓库，里面就是“影子基金”的核心窝点，却迟迟没有行动。
“怎么了？”冷清秋走到他身边，将银耳羹递过去。
萧沉接过，指尖碰到温热的袋子，紧绷的肩线稍稍放松：“里面有人质，是陈默当年的线人，他们用他要挟警方。”他指着屏幕角落里的一个身影，“你看，那是老周，三年前和陈默一起查案，后来被‘影子基金’绑架，一直杳无音信，没想到还活着。”
冷清秋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屏幕里的老周被绑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却依旧倔强地抬着头。她忽然明白，萧沉刚才的凝重，不只是因为行动受阻，更是因为看到了当年的故人。
“警方有预案吗？”她轻声问。
“有两组人绕到仓库后门，准备突袭。”萧沉喝了一口银耳羹，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些许疲惫，“老周知道很多‘影子基金’的内幕，只要能救他出来，陈默的案子就能彻底翻案。”
正说着，屏幕里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后门的特警破门而入，仓库里的灯光瞬间熄灭，只剩下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晃动。萧沉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保温袋，眼神紧紧盯着屏幕，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几分钟后，画面里传来欢呼声——老周被救出来了，“影子基金”的核心成员全部被控制。萧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眼底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意。冷清秋看着他的侧脸，晨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像撒了一层细碎的星光，忽然觉得，这样卸下防备的他，比平时那个冷静的守护者，更让人动心。
“我们去南城吧。”冷清秋忽然开口，“去看看老周，也……去看看陈默。”
萧沉转头看向她，眼神里带着惊讶，随即又化为温柔：“好。”
下午两点，两人抵达南城医院。老周刚做完检查，坐在病床上，精神好了很多。看到萧沉时，他愣了一下，随即红了眼眶：“萧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老周，辛苦你了。”萧沉走到床边，握住他的手，“我们找到证据了，陈默的案子，很快就能翻案。”
老周的眼泪掉了下来：“太好了，太好了……当年我没能保护好陈默，这三年来，一直活在愧疚里。现在终于能给她一个交代了。”他看向冷清秋，笑着说，“这位就是冷总吧？萧队经常跟我提起你，说你是个很厉害的姑娘。”
冷清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周叔，您太客气了。是我们该谢谢您，愿意站出来指证‘影子基金’。”
三人聊了很久，老周断断续续地说起了当年的事情——陈默发现了“影子基金”非法融资的证据，准备上报时，被对方发现，制造了“坠楼自杀”的假象。而他因为知道太多内幕，被对方绑架，关在仓库里三年，直到今天才被救出来。
“陈默当年还说，等案子结束了，要带我们去他老家的海边钓鱼。”老周擦了擦眼泪，“可惜他没等到……”
萧沉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替他去。等案子结束，我带您和默妹，一起去海边。”
从医院出来时，夕阳已经西斜。萧沉开车带着冷清秋，去了陈默的墓地。墓地在城郊的山上，很安静，周围种满了松柏。陈默的墓碑很简单，上面只刻着他的名字和生卒年月，还有一行小字：“以吾之躯，护正义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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