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透顶层公寓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暖金色的光斑，驱散了昨夜暴雨残留的湿冷。冷清秋坐在餐厅的长条桌前，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的新闻推送——《CBD深夜突发袭击案，警方介入调查》的标题被标红置顶，配图里的宾利车带着蛛网裂痕，却隐去了当事人信息，显然是李局长那边做了特殊处理。
“冷总，早餐备好了。”萧沉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依旧低沉平静，听不出丝毫情绪。他换了一身简单的黑色衬衫，袖口挽至小臂，露出缠着白色纱布的手臂，伤口已经止血，但绷带边缘仍能看到淡淡的血迹晕染。
冷清秋抬眸看他，目光在他的伤口上停顿了两秒，才收回视线，语气清冷：“坐下一起吃。”
萧沉微怔，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过去三年，他始终游离在她的生活之外，从未有过如此近距离的相处，更别说同桌用餐。他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姿态挺拔，双手自然放在膝上，像个恪守本分的侍者。
餐桌两端的气氛有些安静，只有餐具碰撞的轻响。冷清秋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牛排，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萧沉身上。他的侧脸线条冷硬流畅，睫毛很长，垂眸时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褪去昨夜修罗般的凌厉，此刻的他多了几分沉静，却依旧像一把收在鞘中的利刃，锋芒未露，却暗藏威慑。
“暗阁的底细，你知道多少？”冷清秋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萧沉抬眸，与她对视，眼神清明而坚定：“暗阁成立于十年前，创始人身份成谜，组织核心成员约二十人，外围杀手遍布全国。他们接单不问善恶，只看佣金，行事狠辣，且擅长清理痕迹，警方多次围剿都无功而返。”
“他们的运作模式呢？”冷清秋追问，刀尖轻轻抵在牛排上，“雇主如何联系他们？资金往来是否有迹可循？”
“暗阁有专属的暗网平台，需特殊密钥才能登录，雇主通过加密通道发布任务，资金以虚拟货币结算，很难追踪。”萧沉顿了顿，补充道，“但他们有个规矩——不杀无仇无怨之人，除非雇主能提供‘合理’的动手理由，或是支付天价佣金。”
冷清秋眉梢微挑：“合理的动手理由？”
“比如商业竞争中的死敌，或是有深仇大恨的仇家。”萧沉的声音低沉，“这次他们对您动手，要么是有人愿意支付天价佣金，要么……是您在无意中得罪了足以动用暗阁的人。”
冷清秋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眸色沉凝。清辉集团近年扩张迅速，在地产、科技领域树敌不少，但能有底气请动暗阁的，屈指可数。她脑海中闪过几个名字，最终定格在一个人身上——林氏集团的董事长林振雄。
三个月前，清辉集团在城东地块的竞标中，以微弱优势击败林氏，拿下了那块被称为“云城未来新核心”的黄金地段。林振雄在竞标现场便面露不善，私下更是放话“不让冷清秋好过”。当时她只当是商业对手的狠话，未曾想对方竟真的动了杀心。
“查林振雄。”冷清秋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要他近三个月的资金流向、行程轨迹，以及与暗阁可能存在的所有关联。”
“是。”萧沉应声起身，“我现在就去查。”
“等等。”冷清秋叫住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副卡，推到他面前，“这是公寓和公司的通行卡，也是我的副卡，资金可以随意调用。从今天起，你跟我去公司，对外身份是我的特别助理，负责安保与专项调查。”
萧沉看着桌上的黑色卡片，质感冰凉，上面刻着精致的清辉集团logo。这张卡意味着他将彻底走进她的生活，从暗处走到明处，不再是那个只能远远守护的影子。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指尖触及卡片的瞬间，感受到一丝细微的电流感。
“我会办好。”他收起卡片，小心翼翼地放进衬衫口袋，紧贴着心口的位置。
两人驱车前往清辉集团，黑色宾利已经送去维修，此刻开的是冷清秋的另一辆低调的黑色迈巴赫。车内，萧沉正在快速浏览平板上的信息，指尖在屏幕上滑动，速度快得惊人，眼神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林振雄近三个月有三笔大额匿名转账，流向海外账户，无法追踪具体去向。”萧沉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安静，“他上周去过一趟东南亚，行程保密，随行人员中有一人曾是暗阁的外围成员，三年前脱离组织。”
冷清秋眸色一冷：“线索指向很明显。”
“但还不够。”萧沉摇头，“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转账与暗阁有关，也无法确认他此次东南亚之行就是为了联系暗阁。暗阁行事极为谨慎，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林振雄或许只是被利用，甚至……是烟雾弹。”
冷清秋沉默了。她知道萧沉说得有道理，以暗阁的行事风格，绝不会让雇主轻易被查到。林振雄的嫌疑虽大，却也可能是真正幕后黑手抛出的棋子，目的是转移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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