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从来不是朝堂上的慷慨陈词,而是边境线上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浸透的沉默。”
沈妙觉得御前研墨这份工作,从来没像今天这么难熬过。
她低眉顺眼地站在御案旁,手里机械地磨着墨,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可即使不抬头,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带着审视和复杂意味的视线。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研墨吗?!好吧我承认我昨天是有点丢人,但罪不至此吧?!能不能给个痛快?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这么精神折磨啊!】她内心疯狂吐槽,表面上却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生怕引起任何注意。
萧彻听着她内心那些色厉内荏的叫嚣,执笔的手稳如磐石,批阅奏折的速度丝毫未减。只是那微微抿起的唇角,泄露了他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这只小咸鱼,经过昨夜,似乎……更怂了,但也更鲜活了。那种明明怕得要死,却还要在内心虚张声势的样子,竟让他觉得有几分……可爱?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敛起心神,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奏折上。然而,那份刻意维持的平静,很快就被殿外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报——八百里加急军报!”一名风尘仆仆、甲胄染血的传令兵几乎是跌撞着冲进大殿,噗通跪地,双手高高举起一个插着羽毛的铜管,声音嘶哑悲怆,“北狄大军突袭云州!云州守将赵将军……力战殉国!云州城……危在旦夕!”
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整个乾清宫的气氛瞬间凝固!
萧彻猛地抬起头,眸中锐光乍现,周身那股因沈妙而起的微妙情绪瞬间被冰冷的杀伐之气取代。他一把抓过德安呈上的军报,迅速展开,越看,脸色越是阴沉,周身的气压低得几乎让人窒息。
沈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呆了,手里的墨条“啪”地一声掉在砚台里,溅起一片墨渍。
【北狄?打仗了?云州……好像是北部边境重镇?守将都战死了?!】她虽然对这里的地理军政不太熟悉,但“八百里加急”、“守将殉国”、“危在旦夕”这些词组合在一起,白痴也知道情况有多严重。她下意识地看向萧彻,只见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死紧,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完了,暴君要发飙了!她缩了缩脖子,赶紧把墨条捡起来,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萧彻“啪”地一声合上军报,声音冷得像是能冻裂金石:“宣内阁大臣,兵部尚书,即刻觐见!”
“是!”德安连滚爬爬地出去传令。
很快,几位重臣脚步匆匆地赶来,个个面色凝重。显然,军报的消息他们已经知晓。
御书房内,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兵部尚书率先出列,声音沉重:“皇上,北狄此次集结了至少十万骑兵,由狄王亲征,来势汹汹。云州一旦失守,北境门户洞开,后果不堪设想!当务之急,是立刻派遣援军,火速驰援云州!”
“援军自然要派!”一位阁老接口,眉头紧锁,“只是……国库如今……之前江南水患赈灾,各地粮仓空虚,这军饷粮草……”
又来了!沈妙在一旁听得内心直翻白眼。【又是钱!每次关键时刻就没钱!这帮大臣除了哭穷还会干什么?打仗打的是后勤,这道理都不懂吗?没有钱粮,让将士们饿着肚子去拼命?】
萧彻的目光扫过众臣,将他们脸上的为难和推诿尽收眼底,也听到了沈妙内心那毫不留情的吐槽。他心中戾气翻涌,这些尸位素餐的家伙!
“国库没钱,那就想办法!”萧彻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加征北方三道赋税!再令江南富商捐输……”
【加税?!这不是逼老百姓造反吗?!还有让商人捐钱?跟与虎谋皮有什么区别?他们精得跟鬼一样,能乖乖掏钱?】沈妙内心急得要死,【就不能发行战争债券吗?或者用未来的盐铁专卖权做抵押,向国内大商人借款?总比硬抢好吧!还有粮草,可以就近从临近州府紧急调拨,设立战时物资通道,确保补给线畅通啊!光在朝堂上吵有什么用!】
她这些基于现代思维的零碎想法,如同散落的珍珠,一股脑地涌入了萧彻的脑海。
战争债券?盐铁专卖权抵押?战时物资通道?
这些词陌生却精准,瞬间为困在僵局中的萧彻打开了一条新的思路!他眼底闪过一丝极亮的光芒,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加征赋税,扰民太甚,不可取。”萧彻打断了正在陈述加税方案的户部尚书,众臣皆是一愣。
萧彻目光锐利,继续道:“传朕旨意:第一,以朝廷名义,发行‘平狄债券’,许以利息,向国内富商大贾借款,筹措军饷。第二,开放部分边境盐铁贸易许可,以未来三年特许权为抵押,向有实力的商团借款。第三,设立北境战时物资都转运使,统筹临近州府粮草,开辟专用粮道,确保前线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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