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手握权柄的那一刻,才会发现最危险的敌人往往戴着最忠诚的面具。”
册封贵妃的大典,定在了腊月初八,一个钦天监反复推算出的黄道吉日。随着日子的临近,整个皇宫都陷入了一种近乎沸腾的忙碌与喧嚣之中。尚衣局日夜赶制贵妃的礼服冠冕,内务府筹备典礼所需的一应器物,礼部的官员更是频繁出入宫闱,确认每一个繁琐的流程细节。
揽月轩俨然成了整个后宫最炙手可热的地方,每日前来请安、禀事、甚至只是混个脸熟的妃嫔宫人络绎不绝。沈妙端坐其中,应对着各方心思,处理着雪花般飞来的宫务,脸上是无可挑剔的雍容与沉稳,内心却早已疲惫不堪。
【救命……这贵妃的位子简直就是个高级客服岗!还是24小时待命那种!】她一边听着某位太妃絮叨宫中某处屋檐需要修缮,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以前觉得当咸鱼才人憋屈,现在才知道,那才是神仙日子!】
然而,她已无法回头。萧彻将那方沉甸甸的、暂代凤印的“协理六宫”金印交到她手中时,那冰凉的触感和无形的重量,就已注定她必须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这日,她正与贤妃核对典礼那日命妇朝拜的座次安排,内务府总管王德海又捧着新的预算单子来了,脸上堆着比上次更谦卑的笑容。
“贵妃娘娘,按您的吩咐,奴才们重新核对了市价,这单子……您再过目?”他躬身将单子呈上。
沈妙接过,快速浏览。这次的数字确实比之前“合理”了许多,但一些关键物料的报价,依旧透着蹊跷。她没有立刻发作,只淡淡道:“有劳王总管了。本宫会仔细看看。典礼在即,各处用度都要精心,莫要出了差错,丢了皇家的体面。”
“奴才明白!定当尽心竭力!”王德海连声应着,退下时,眼角余光却飞快地扫了一眼旁边的贤妃。
贤妃依旧垂眸喝着茶,仿佛浑然未觉。
沈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看来这内务府的水,比我想的还要深。王德海背后,恐怕不止一条线。】
她按下不提,转而与贤妃商量起另一件棘手的事——太后的安置。
自从靖安侯府事发,太后便彻底称病,幽居慈宁宫,不见任何人。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后宫一个极不稳定的因素。册封贵妃这样的大事,于情于理,都需向她禀报。
“姐姐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沈妙将难题抛给了贤妃。
贤妃放下茶盏,叹了口气:“太后娘娘凤体违和,不宜打扰。但册封之礼,关乎国体,也不能不禀。依妹妹看,不如由你我二人,择日前往慈宁宫门外,隔门叩拜禀奏,全了礼数便可。想必太后娘娘也能体谅。”
【好个滴水不漏!既全了礼数,又避免了正面冲突。】沈妙深深看了贤妃一眼,点头应下:“姐姐思虑周祥,便依姐姐所言。”
她越发觉得,这位看似与世无争的贤妃,才是这后宫里真正深藏不露的高手。
册封前夜,萧彻竟再次驾临揽月轩。他没有带随从,独自一人踏着月色而来。
沈妙正对着一顶九翚四凤冠出神,见他进来,连忙起身。
“不必多礼。”萧彻挥手制止,目光落在那个在烛光下流光溢彩、象征着无上荣宠的凤冠上,“明日,便是大典了。”
“是。”沈妙垂首。
“紧张?”他问,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沈妙老实点头:“有一点。”
【何止一点!简直是要上断头台的感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她内心哀嚎。
萧彻似乎低笑了一声,很轻,几乎微不可闻。“放心,有朕在。”
短短四个字,却像是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沈妙心中漾开了圈圈涟漪。她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烛光下,他冷硬的轮廓似乎柔和了些许,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竟映着点点暖光。
【他……这是在安慰我?】这个认知让她心头莫名一颤。
萧彻没有再看她,转而走到书案前,上面摊开着北境送来的、关于战后安抚和重建的奏报。“周勃后日便能抵京。”他拿起一份奏报,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此番大捷,他居功至伟。”
沈妙收敛心神,谨慎应答:“周将军忠勇,乃国之栋梁。”
“栋梁……”萧彻重复了一遍,指尖在奏报上轻轻敲击,“是啊,栋梁。可栋梁若是过于粗壮,也会让人……心生忌惮。”
沈妙心中凛然。果然!功高震主,自古皆然。周勃携大胜之威回朝,手握重兵,声望如日中天,萧彻岂能完全安心?
“皇上……”她斟酌着开口。
“朕已决定,”萧彻打断她,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加封周勃为镇国公,世袭罔替,赐丹书铁券。但其麾下北征大军,需重新整编,部分精锐调入京营,部分遣散归田。另,擢升其副将赵勇为安北都督,总领北境边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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