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城堡仿佛陷入某种微妙的静默。西翼下层的坍塌处被临时封堵,仆从们的行动都带着几分刻意放轻的谨慎。莱奥依旧如常处理着大小事务,举止无可挑剔,只是与埃利奥斯在藏书室独处时,那份沉默似乎比以往更厚重了些,带着某种未竟的余音。
埃利奥斯则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对采集样本和数据的分析中。碎裂的石块被置于精密的仪器下,能量残留被反复校准、放大、解析。他几乎废寝忘食,试图从那场坍塌的废墟中,拼凑出更深层的真相。然而,进展缓慢。表层的数据指向明确的能量过载,但核心的诱因,如同沉在浑浊水底的暗影,难以捕捉。
“缺少关键环节,”这天傍晚,埃利奥斯终于忍不住,对着空气低语,更像是在梳理自己的思路,“这些次级节点的波动,像是被某种更底层的力量驱策……一种……共鸣?”
他的目光无意识地投向藏书室西侧那面巨大的书架墙,后面便是通往城堡更深处的、不为人知的区域。莱奥曾提及的“泣石”遗迹,如同一个幽深的诱惑,在他脑海中盘旋。
莱奥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中端着的不是往常的茶盘,而是一卷以暗色金属封边的厚重皮纸。他似乎并未听见埃利奥斯方才的自言自语,只是步履平稳地走近,将皮卷在书桌上缓缓铺开。
“这是城堡建立初期,勘探地脉的原始图谱,”莱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听不出情绪,“比后来王室绘制的版本更接近本质。也许,能提供您需要的‘关键环节’。”
皮卷上的线条古老而奇异,并非单纯的地理描绘,更像是能量流动的轨迹图。山脉、河流被抽象为发光的脉络,而城堡的位置,正处于数个主要能量脉络的交汇点,一个强大而脆弱的核心。
埃利奥斯的呼吸微微屏住,镜片后的眼睛瞬间被图纸吸引。他俯身细看,指尖悬空描摹着那些发光的线条。“这里……还有这里……”他喃喃道,“这些脉络的走向,与现代测绘完全不同,它们更……深入,更接近世界的基底。”
他的指尖最终停在城堡正下方,一个用特殊幽蓝色颜料标记的区域,那里描绘着数条地脉如同树根般缠绕、深入一个模糊的象征符号——一块泪滴状的晶体。
“泣石……”埃利奥斯抬起头,看向莱奥,眼中闪烁着求证的光芒。
莱奥微微颔首。“图谱显示,城堡并非建在稳定的基石上,而是坐落在一个古老而活跃的地脉节点,以及……‘泣石’矿脉的露头之上。诅咒的力量,并非凭空创造,而是利用了,或者说,扭曲了这片土地本身固有的能量。”他灰色的眼眸落在图纸上,带着一种深沉的审视,“您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次级节点的崩溃,很可能源于深层地脉的异常扰动,而非仅仅是核心诅咒的直接影响。”
这意味着,问题比预想的更复杂。他们面对的不仅是诅咒本身,还有承载诅咒的、这片土地的“病痛”。
“我需要更直接的数据,”埃利奥斯的声音因兴奋而略显急促,“来自地脉本身,来自那些‘泣石’的记录。图纸是静态的,而能量是流动的……”
莱奥沉默了片刻,目光从图谱移向埃利奥斯。年轻学者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探究欲,以及一种近乎执拗的决心。他想起不久前在废墟旁,对方那苍白的脸色和微微晃动的身形,也想起在藏书室里,那瞬间的僵硬与绯红。
风险是显而易见的。深入地下,接近地脉源头和泣石矿脉,意味着踏入能量最混乱、最不可预测的区域。诅咒的力量在那里与土地本身的记忆纠缠,形成危险的漩涡。
但规避风险,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途径。尤其是,当身边之人已准备好迎难而上。
“原始图谱,”莱奥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附带了一条未被记载的勘探路径。它避开了后期修筑的主要结构,更接近自然形成的通道,可能……相对稳定。”
他没有直接回答,但提供的信息已是最好的应允。他将选择权,连同潜在的危险,一并置于埃利奥斯面前。
埃利奥斯看着莱奥,看清了对方眼中那份沉静的权衡与未说出口的警示,也看清了那背后隐含的、愿意同行的应允。一种奇异的安心感取代了最初的激动。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明白风险。但有这份图谱,以及……”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与莱奥相接,“……可靠的指引,值得尝试。”
莱奥接受了这个决定,也接收了那份隐含的信任。他没有再多言,只是将皮卷轻轻推向埃利奥斯。“路径的细节,需要仔细研究。我们需要万全的准备。”
藏书室的烛火轻轻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投在古老的书架上。新一轮的探索,在沉默的共识与摊开的古老地图中,悄然拉开了序幕。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再仅仅是诅咒的表象,而是直指这片痛苦土地跳动了千百年的古老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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