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大厅内的狂热声浪,如同实质的海啸,持续冲击着舞台。
追光灯下,林野微微躬身,神情依旧平静,仿佛刚才那颠覆认知的演奏只是信手拈来。
而站在舞台边缘阴影中的帕格尼,脸色却苍白得吓人,原本梳理整齐的长发有些凌乱,握着琴弓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那山呼海啸般的“林野”呼喊声,此刻落在他耳中,如同最尖锐的嘲讽。
主持人显然也被这完全逆转的场面震住了,愣了好几秒,才在耳麦的催促下,强自镇定地走上台,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难以置信!无与伦比的演奏!感谢林野先生!这真是…这真是让我们所有人见证了一个奇迹!”
他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看向帕格尼,尽量让语气显得专业:
“那么,按照约定,接下来将是两位大师的合作环节——帕格尼大师改编的《摩西主题变奏曲》!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两位!”
掌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几乎所有的目光和期待,都热切地投向了林野。
帕格尼僵硬地挪动脚步,重新走回追光灯下。
他的眼神复杂地避开了林野,看向自己手中的琴,那把他引以为傲、相伴半生的“瓜奈里”,此刻仿佛有千钧之重。
合作?在刚刚经历了那样一场灵魂层面的碾压之后?
他几乎能想象到自己接下来的演奏会是如何的拙劣和拘谨,在对方那浑然天成的音乐映衬下,只会更加凸显自己的…失败。
林野敏锐地捕捉到了帕格尼的挣扎与恐惧。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自己的谱架前(尽管他并不需要),将“晨曦”轻轻架在肩上,然后转头,看向帕格尼。那眼神中没有胜利者的倨傲,没有嘲讽,只有一种平静的、属于音乐家之间的专注和…一丝极其隐晦的鼓励。
他微微颔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以流利的、带着古典韵味的意大利语低声说:
“大师,音乐在前。”
简单的四个字,却像一道清泉,冲淡了帕格尼心中一部分的浑浊与自我否定。是啊,音乐在前。
无论个人荣辱,无论胜负高低,此刻站在这里,他们首先是音乐的仆人。
帕格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到即将开始的合作曲目上。
他看向林野,对方已经做好了准备,姿态放松而专注,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独奏从未发生。
这份定力,让帕格尼再次感到心惊。
前奏响起。
林野率先进入,他的琴声温暖而富有支撑力,如同稳固的基石,精准地铺垫出罗西尼原曲中那份深沉悲悯的底色。
轮到帕格尼的变奏进入时,他原本担心自己会因心态失衡而失误,但当他的琴弓真正落下,融入到林野构建的音乐氛围中时,一种奇异的感觉产生了。
林野的演奏仿佛一个巨大而包容的磁场,不仅没有压制他,反而以一种微妙的方式“托举”着他。
每当帕格尼因为紧张或习惯性的炫技倾向而节奏稍显急促、音色略显尖利时,林野的声部总会适时地出现一个更稳定、更圆润的和声或旋律线,不着痕迹地将他“拉”回正确的轨道,同时弥补了那细微的瑕疵,使整体听起来依旧和谐完美。
更让帕格尼震撼的是,在几个需要高度默契的华彩对答乐段,林野的即兴发挥(或者说,基于完美感悟的“必然”发挥)不仅完全贴合了帕格尼原改编的意图,甚至更进了一步,赋予了音乐更丰富的层次和更深刻的情感转折。
帕格尼发现自己不是在“合作”,而是在被“引领”,被一个对这首曲子的理解远超自己(包括自己这个改编者)的巨人,温柔而坚定地引领着,去探索这首曲子更深处、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发掘的秘境!
这不是碾压,这是一种更高层次的、近乎“教学”般的包容与展示。
帕格尼心中最后一丝不甘和傲慢,在这无法抗拒的音乐洪流中,彻底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朝圣般的敬畏与…感动。
当最后一个辉煌的和弦在两人琴弓下同时奏响、余音在大厅穹顶回荡时,帕格尼感到一阵虚脱,但精神却异常清明。
掌声如雷,经久不息。
但这一次,帕格尼没有像往常那样享受掌声。
他放下琴,在雷鸣般的喝彩声中,做出了一个让全场瞬间安静下来的举动——
他转过身,面向林野,深深地、标准地鞠了一躬,腰弯成了九十度,久久没有抬起。
寂静,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扩散,最终化为一片肃穆的震惊。
然后,帕格尼直起身,他脸上不再有高傲,也不再苍白,而是充满了一种释然和诚挚的敬佩。
他走到舞台中央的麦克风前,无视了台下无数闪烁的镜头和目瞪口呆的观众,用他带着口音但无比清晰的中文(显然经过准备)说道:
“今晚,在这里,我,尼科罗·帕格尼,一个拉了一辈子琴的老头子,必须承认,我错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绑定神豪系统:从救校花开始无敌请大家收藏:(m.x33yq.org)绑定神豪系统:从救校花开始无敌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