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的地形其实是一道无比巨大的裂罅,其将地下的岩层整体断裂开来,形成一道狭窄却深不见底的壑谷。
对面的岩壁距离我们不足百米,仿佛刀切斧劈一般,向上高不可及,向下深不见底,左右亦皆不知其限。
此种景观所带来的震撼之感只能用鬼斧神工来加以形容,在其面前,我们渺小得仿佛不存在。
众人兴致勃勃地凑到悬崖的边缘,欣赏着火星的造物之神所创造的杰作,不时发出几声忘情的赞叹。
而我却全然没有这份逸致,衰颓地瘫靠在一块岩石上大口喘着粗气。因为隔着防护服面罩,我的喘息之声听起来仿佛破败的风机。
“这应当是一场超级地震所致,震级很高,巨大的能量瞬间将这一大片区域的岩石撕裂,形成了这条裂缝。”
石烎与其他人交谈着,因为离得很近,他的声音清晰入耳,听得十分真切。
“这场地震发生的时间不会太久远,从岩壁的切面上看,估计也就是在一两千万年前,属于火星比较年轻的地震断层。”
石烎继续解释着,“火星不同于地球,它的地壳相对静止,内部构造板块几乎不会移动,所以引发如此规模的地震照常理讲应该是火山爆发所致。”
没有想到,表面上凶煞无比的石烎竟然对地理构造还颇有研究,这着实令我诧异。我原以为他只会耍枪弄棒,打打杀杀。
“我们下一步将往哪里走?”他身旁的一名随从问道。
石烎回过身来,向我招手,示意我过来,我忍受着全身肌肉如火燎般的阵阵酸疼,爬起身来摇摇晃晃走到众人面前。
石烎面沉如水,即使有面罩相隔,我也能看到他如炬般的目光,深邃且笃定,“我手中有一份并不翔实的地图,这是石喦——你们的父亲——留下的。”他看向阿逊阿荒一眼,“根据这份地图的标识,我们如今到了这条通路的第一处险隘所在。前面的路将是一段真正的考验,即使对我们而言,也如是的。”
他这后半段话又似是说与我听的,我傻傻地立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我想他这是在传递某种讯息,而且是特别针对我。
然而我又能说些什么呢?之前的那一段路,已然走得我筋疲力竭,痛苦不堪,但对于他们而言却好像闲庭信步,走得气定神闲。
如今他说将有一段更加艰难的路摆在我们的面前,即使对他们来讲也不再是轻而易举之事,那对我而言又将意味着什么呢?
我实在不敢去想,他的这番话并不能激发出我的斗志,反而让我再度生出退却之意。
不过我知道,这种想法仅限萌生于自己的内心之中,说出来定然将招致灾祸。
“按照示意,我们要降到这个平台的下方。”石烎蹲下身来,用手指在地面上画起简易的示意图来。
众人围拢过来,我当然也不能例外,滥竽充数般凑在旁边,同其他人一起边看他的图示,边听他讲解。
按照石烎的解释,我们将沿着这个平台的岩壁向下大约一千五百米,那里有一个小的洞穴入口。
不过这段峭壁的构造十分特殊,它存在多处向内的凹陷,但没有一处突出之处,也就是说中途可能没有供我们驻足休息的所在。
所以我们需要一气呵成,直接下降到预期地点。
不过,我并未觉出这有什么困难。我们每个人携带的绳子长度有两百五十米,将它们连接到一起,一千五百米的长度刚好够用,我们依次顺着滑下去不就大功告成了吗?
一千五百米的距离虽然不短,但采用滑锁的方式空降下去,应该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吧,似乎并无太大的难度,又何必说得这么危言耸听呢?
我带着这份疑惑抬眼望向其他人,发现这种猜测恐怕并非独我一人所有,众人脸上皆挂着相同的神情。
石烎似乎意料到了我们会有此种反应,他指向画在地上那面峭壁的剖面。
“这面岩壁向内倾斜,角度大约有三十度,我们并不能放下绳索沿着垂直的方向降下去。因为那样当我们到达位置高度时,无法从空中摆到那个洞口里——距离的跨度太大。”
他重新画出一个倒立的直角三角形向我们示意,“所以我们只能老老实实地沿着这面岩壁向下攀爬,行进一千五百米,而且中途找不到可供休息的地方。”
“此外,”他站起身来拍拍手上的尘土,“我疏忽了一个细节,咱们所带的绳子连到一起的长度正好是一千五百米,但我们不走直线,需要倚着斜坡下行,所以实际所需长度不够。”
“差了多少米,石叔?”阿逊问道。
“考虑到这个平台探出的长度,以及岩壁的斜面,估计在一百米左右。”石烎环视着众人。
大家这才明白石烎所讲到的困难所在,顿时愁云四起,一片唏嘘。这恐怕还真是个问题,因为即使在我这种十分业余的“菜鸟”看来,也能理解我们所面临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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