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逊用手掌将岩石向下按动,我们身后洞穴边缘处一块极不起眼的石壁向后退去。
我知道,进入基地的机关被成功触发了。这一刻,我对阿逊的崇拜之情几乎飙升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在我看来,他对于这处机关的成功破解,几乎可以用神乎其神来形容。
我甚至无法理解,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仅凭着这块岩石上那一点点微乎其微的浅淡痕迹,他是如何准确无误推断出开启的正确之道的。他简直近乎天人!
我异常兴奋,几乎想要冲上去将他紧紧拥抱,欢呼雀跃一番。然而当我瞥见一旁石烎的神情时,却生生将这种情绪憋了回去。
石烎冷冷地看向阿逊,几乎是在用一种充满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神情中完全没有一丝的喜悦,仿佛在他面前的阿逊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我心头一颤,一种隐藏的杀气被我从石烎的眼神中解读了出来。
难道是因为嫉妒?难道石烎也会对阿逊的天才表现心怀嫉妒吗?抑或只是因为阿逊抢占了他的风头?我百思不得其解。
阿逊显然也注意到了石烎的异常之举,但他仿佛并不理会。
他依旧以淡定且轻松的口吻微笑道:“看来我们的手气还真是不错,竟然赌对了!石叔,通往基地的通道已经打开了,我们出发吧。”
闻听此言,石烎才将那潜藏在眼神中的敌意隐去。
他用手拍了拍阿逊的肩膀,赞许道:“非常不错,好样的!我们出发!”
我们次第进入那个隐藏的暗门,右侧是一条下旋的通道,相比之前,这里明显高级了许多。
虽然岩壁表面依旧粗糙,但显然经过人工修整,两侧的岩壁垂直平整,顶部亦呈现出拱形。
通道盘旋而下,路面十分平坦,全然不似之前那般凹凸不平。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这通道中有了照明的光亮,同玻璃幕墙外一样,散射着微弱的淡蓝色光芒。
石烎走在最前面,阿逊与他保持了约莫五米的距离,我紧随其后。
我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紧走两步追上阿逊,在他身后小声道:“刚才你可真是太牛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仅仅是运气而已。”阿逊微微侧头轻声道。
我知道这当然只是他谦逊客气的说辞,便还想再追问几句,但阿逊随即用手指在嘴边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就不再言语继续前行了。
我偷偷吐了吐舌头,颇为识趣地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与阿逊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再与他交谈了。
但不得不说,当看到阿逊做出的这个手势时,石烎方才那古怪反常的神情立刻又出现在我眼前。
虽然我不知道石烎为何如此,但他眼神中暗藏的那股尖锐的攻击倾向还是被我所捕获。
我搞不懂阿逊破解这道机关,究竟触动了石烎的哪一根神经,竟让他有如此异常的反应。
在我的理解中,无论是从辈分上算,还是彼此的关系,他们都应至亲至密,毫无隔阂的。现在的情况真令我看不太懂了。
沿着这条盘旋而下的秘径,大约行走了五分钟,我们终于进入了这片隐藏在火星地表深处的基地遗址。
我回首向上望去,刚才我们所在的那个平台,现在已然在五十米开外的半空中,那块巨大的玻璃幕墙镶嵌在高耸的崖壁之上,幽暗得仿佛一只令人惊悚的诡异巨眼。
我们便在这只巨眼的窥视下,向着那片充满死寂的建筑群落进发。
当在崖壁上方俯视这片建筑时,我可以清晰地辨识出其所呈现的几何图案,而现在由于视角发生了改变,这些建筑显得突兀且格格不入。
在洞穴周围那片幽蓝色光晕的映衬下,一种因视觉差异所引发的恐惧感直逼心头。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此地大气中混杂有薄薄的水汽,我总感觉一股瘆人的朦胧烟雾笼罩在这片建筑之上,骤增出几分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我们三人便在这种充满异样的氛围中向前行进,彼此无言,仿佛皆有厚重的心事。
我无心揣测石烎与阿逊各自想着什么,也没寄望通过臆想推断出阿荒的所在,此刻我的脑海中尽是这段时期的种种不堪遭际,以及摆在眼前却全然未知的将来。
曾经无比熟悉的碧海晴空、沃野陵峦,以及虽近在眼前,却因习以为常而被熟视无睹的世间万物,如今都已成为记忆深处被割裂的抽象符号,任凭被回忆的思绪调取,将我的灵魂深深刺痛。
地球!那个我曾以为将是自己永恒家园的蔚蓝星球,如今却相隔亿万公里,沉浮于浩瀚的宇宙星河,成为一颗微微泛着蓝色光晕毫不起眼的暗淡亮点。
此刻,我只能在这遥远的异域行星对其无望的凭吊。
还有那些我曾经无比熟络的亲人与朋友,他们仿佛就在昨天,但现实却异常冷酷,我与他们已然整整相隔了七十年的岁月。
他们要么已然殒命于末日灾变,要么即便在当时得以逃脱,却也终躲不掉时间的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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