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晕似乎真的有用，他紧绷的躯体偶尔会稍稍放松一丝。
路途漫长而沉默。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几乎淹没在车轮声中。
“怕吗？”
我怔了怔，老实回答：“怕。”
他睁开眼，侧头看我，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帝王的威严，只有一片沉静的墨色，倒映出我惶恐不安的脸。
“朕第一次上战场时，也怕。”他忽然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遥远的回忆，“那时才十五岁，看着对面黑压压的敌军，手心里全是汗，几乎握不住枪。”
我难以想象眼前这个仿佛天生就该掌控一切的男人，也会有那样青涩惶恐的时刻。
“那……后来呢？”
“后来？”他扯了扯嘴角，形成一个极淡的、近乎虚无的弧度，“后来就发现，怕是最没用的东西。敌人不会因为你怕，就对你手下留情。绝境也不会因为你怕，就自动出现转机。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怕压下去，然后……活下去。”
活下去。多么简单，又多么艰难的三个字。适用于战场，适用于朝堂，也适用于我现在穿越而来的诡异人生。
“朕会活下去。”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像是在对我说，又像是在对自己立誓，“你既阴差阳错来了朕身边，拿了这‘圣卵’，便是天意。朕也会让你活下去。”
这不是柔情蜜意的承诺，而是一种基于现实利益和某种难以言说羁绊的冰冷宣告。却奇异地让我狂跳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至少，目前我们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他需要我，需要圣卵。
我握紧了手中的蛋，感受着那温润的触感和微弱的光热，点了点头：“好，一起活下去。”
马车外，夜色渐浓，山野寂静，唯有车轮滚滚，向着那座波云诡谲的皇城驶去。
我知道，回到京城，是另一场更加凶险斗争的开始。但看着身边即便在睡梦中依旧眉头紧锁、手握剑柄的男人，我忽然觉得，或许……也不是全无希望。
至少，我这个社畜，除了写PPT和应对老板，好像……也还有点别的用处？比如，孵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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