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完整版「受祝之雨」——一个真正能塑造传奇、甚至触碰永恒界限的【神迹】。
然而……
纱奈所持有的[天气预报],终究只是记录并模拟“天气”现象的替身。
它能够再现受祝之雨的形式与部分威能,却无法真正承载那份源自神的【奇迹】本质。
因此,经由她手施展出来的,只是一个仿制品而已,将受惠者提升到最佳状态的效果得以保留,但有了严格的时限,最长不过24小时。
而且,受惠者因为受祝之雨变得越强大,这种状态维持的时间就会越短,同时,那最为关键的“勇者”特质完全缺失,受惠者得到的仅仅是一份临时的力量提升和状态恢复,并无其他的效果。
这样的“雨”,只要时间一到,效果就会结束,原本无条件治愈伤势的能力也变成了推迟,只要状态结束,伤势就会回来。也不用想着能用无限的受祝之雨苟活,它在三天内只能对同一目标最多能生效两次。
至于为什么称之为“唯一的神迹”……纱奈的思绪在此稍作停顿。
那是因为,[天气预报]所记录的其他那些足以被冠以【神】之名的现象,与其说是“奇迹”,不如更贴切地称之为 【神怒】——是天威震怒,是惩戒之罚,是足以引发文明更迭或世界性灾难的恐怖惩罚。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怒火也不一定都是坏事,但相比起「受祝之雨」这种纯粹的赠予,【神怒】的效果还是太……过头了。
不过,关于【神怒】的具体内容,此刻先按下不表。
纱奈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沙发柔软的布料上划过。
她正是利用了这份劣化的“奇迹”,暂时修复了上条当麻那因“死结”事件而物理性破损的记忆路径,当然,效果只能持续十二个小时。
或许会有人心生疑问:既然是如此强大的【神迹】,为何能对拥有“幻想杀手”的上条当麻起效?
按理说,任何“异能之力”,无论善恶,只要接触到那只右手,都应该如同泡沫般幻灭才对。
事实上,确实如此。
幻想杀手会确实地、不分青红皂白地抹消一切“非常识”,无论是治愈的魔法还是毁灭的诅咒,只要其作用范围将那只右手包含在内,就必然失效。
但这并不意味着幻想杀手是无懈可击的“绝对防御”。它的核心在于右手指尖到手腕处的“接触”。
如同食蜂操祈的[心理掌握]有多少能对上条起到作用,但只要用右手一碰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也如同“圣日耳曼”能够借用他的身体施法——只要超自然力量的施加方式,在空间或概念上精密地绕开了“幻想杀手”所在的右手,那么它就有可能在上条当麻身体的其他部分生效。
受祝之雨的释放,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纱奈只依靠极小量的受祝之雨,让其范围只限制在他的头部,这样幻想杀手就阻止不了他恢复记忆了。
纱奈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这才留意到视野边缘,鬼熊那张带着些许尴尬和期待的小脸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她将覆在脸上的手彻底拿开,重新坐直了身子,深黑的礼服随着动作漾开优雅的褶皱。
鬼熊连忙双手捧着冒着热气的咖啡杯,小心翼翼递到她面前,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抱歉啊大姐头,肯定没有德伦彻大哥泡的那么好喝啦……”
她边说边挠了挠头。
纱奈摇了摇头,接过杯子,简洁道:“无所谓。”
她甚至没有低头去看杯中液体的色泽,直接仰起头,将浓褐色的温热液体一口咽下。
滚烫的咖啡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热感,紧随其后的是一种……相当平庸、甚至带着点廉价咖啡豆特有的焦苦和涩味的糟糕口感。
讲真的,很难喝。
但这并非鬼熊手艺的问题,就是单纯的咖啡质量不行。不过纱奈对咖啡本身没什么特别嗜好,更不是那种对生活细节吹毛求疵的大小姐,但她的舌头确实要比一般人灵敏一些,这种称得上轻奢的咖啡在她嘴里也不过是劣质品。
但无所谓,若只是以让自己清醒的角度来看,这杯咖啡确实很成功。
“德伦彻和弗里尔桑德#G呢?” 她放下杯子,随口问道。
“他们啊,”鬼熊挨着纱奈坐下,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钦佩与向往的神情,“又出去捡小孩了,和他们相处越久,我越觉得德伦彻大哥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好人啊!”
她的语气真挚,眼神发亮。她是真的被德伦彻那种对“抛弃物”们的庇护欲所打动,她内心深处的那份朴素理想,也因此而变得更加具体,她也想试着去成为德伦彻那样的人,至少要先动起来。
纱奈听着鬼熊充满憧憬的话语,对于这样的理想本身并无任何否定或讽刺的意见。她只是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理解与头疼的无奈神色。
“我是答应过给他提供资金和一定程度的后援,但是他这种无限制收留孩子的做法,再多的赞助也经不起这样消耗啊。”
鬼熊嘿嘿一笑,贴到了纱奈的身边。
“我才不担心呢,”鬼熊的声音里满是笃定,甚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因为大姐头是这样善良的人呀,肯定看不得德伦彻大哥带着孩子们过紧巴巴的苦日子!”
纱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手中已经微凉的咖啡杯放回茶几,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她侧过脸,看着近在咫尺的鬼熊,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了女孩柔软的脸颊,稍稍用力,让她看向自己。
纱奈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那双蓝眸定定地注视着鬼熊。
“听好了,你要是认为我是一个善良的人,那就大错特错了。我是一个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哦,是很坏很坏的女人。”
她顿了顿,指尖微微松开,但目光依旧锁住鬼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不要太相信我,如果有一天,你意识到我可能会伤害你……不要犹豫,逃得越远越好。”
尽管纱奈的语气和眼神都透着她绝非玩笑的认真,但鬼熊似乎完全不这么认为。脸颊被捏着,她只是眨了眨眼,随即又笑嘻嘻地重新把头靠到纱奈肩上,甚至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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