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秦望刚用完百炼楼送来的早点,赵明轩便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封烫金的拜帖。
“秦师傅,百草阁二公子木青岚,亲自递帖拜访,人已在楼外花厅等候。”
秦望接过拜帖,帖上字迹清雅飘逸,措辞恳切,言明感谢昨日援手之恩,略备薄礼,恳请一见。他略作沉吟,道:“请木公子稍候,我稍后便到。”
整理了一下衣袍,秦望来到百炼楼待客用的花厅。木青岚已在此等候,今日他换了一身月白长衫,更显俊朗出尘,身旁侍立着两名气息沉稳的护卫,地上摆放着几个锦盒。
“木公子亲自到访,秦某有失远迎。”秦望拱手。
“秦师傅客气了。”木青岚起身还礼,笑容温和,“昨日若非秦师傅仗义出手,我百草阁损失难以估量。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秦师傅笑纳。”说着,示意护卫将锦盒奉上。
锦盒打开,分别是三株品相极佳的百年“血玉参”,一瓶标注为“玉髓养神丹”的丹药,以及一块温润的青色玉佩。
“血玉参于炼体补气血有奇效,玉髓养神丹可滋养神识、缓解疲劳,这块‘清心佩’常年佩戴,有凝神静气、抵御寻常迷幻之效。区区心意,万望收下。”木青岚介绍道,礼单不算特别贵重,但恰到好处,既显诚意,又不至于让人感到压力。
秦望推辞两句,见木青岚坚持,便不再矫情,收下礼物,命赵明轩收好。
双方重新落座,奉上香茶。
“秦师傅此番来青木城,除了送货,可还有其他要务?若需木某效劳之处,尽管开口。”木青岚问道。
“多谢木公子美意。”秦望道,“此番主要是完成与百炼楼的交易,顺便看看青木城的风物。家师对贵城的灵植丹药也颇有兴趣,让我留意一番。”
“哦?黄坊主对丹药也有涉猎?”木青岚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家师博闻强识,于炼丹炼器、阵法符箓均有钻研。我福地工坊能产出琉璃金火砖,也全赖家师指点。”秦望如实道,这也是师尊授意,适当展露一些“底蕴”。
木青岚点头:“黄坊主大才,令人钦佩。说起丹药,我百草阁近日恰好得了一株奇特的‘七叶星纹草’,此草变异,叶生七星纹路,药性温和却蕴含奇异星辰之力,于调和阴阳、稳固神魂有奇效,便是金丹修士服用亦有益处。家父正欲以此草为主药,尝试炼制一炉‘星魂丹’。若黄坊主有兴趣,待丹成之后,木某愿送上一颗,以供品鉴。”
七叶星纹草?还是变异的?秦望心中一动。此草他听师尊提过,是炼制几种高阶丹药的稀有辅药,变异品种更是罕见。木青岚以此相赠,示好结交之意十分明显。
“如此厚礼,秦某代家师先行谢过。”秦望举杯,“福地工坊初来乍到,能得百草阁如此看重,实在荣幸。”
“秦师傅言重了。朋友相交,贵在知心。”木青岚微笑,“说起来,秦师傅昨日用的那面铜镜,颇为神异,似乎专克阴邪毒物?不知是贵坊哪位大师炼制?”
话题终于转到了这里。秦望神色不变,答道:“此镜名为‘阳炎破邪镜’,乃是家师参考古方炼制的仿品,确实对阴煞邪毒之物有些克制之效。不过炼制不易,且多为一次之用,昨日之后,已灵气尽失,不堪再用了。”
“仿品已有如此威力,若是原版……”木青岚面露赞叹,“不知黄坊主参考的是何种古方?木某对上古丹方器方也略有收集,或许可以交流一二。”
秦望摇头:“家师未曾明言,只说偶然所得,残缺不全。那镜中核心的‘阳炎符文’,据家师说,与如今流传的阳属性符文体系颇有不同,更加古拙直接,可惜只得其形,未得其神,威力十不存一。”
他说的半真半假,将话题引向了“古方残缺”和“威力大减”上,既解释了镜子的来历不凡,又降低了其威胁性和吸引力。
木青岚果然露出遗憾之色:“可惜了。上古传承,多有湮灭,能得残片已是机缘。黄坊主能从中有所得,更是难得。”他顿了顿,似不经意道,“说起来,青木城西南数百里的‘坠星湖’附近,据说早年也有上古修士洞府现世,出土过一些带有奇特符文的残破法器,风格与如今迥异。不知黄坊主可有兴趣?”
坠星湖?上古洞府?秦望心中警铃微作。这是在试探福地工坊对古遗迹的兴趣?还是另有所指?
“上古遗迹,风险与机遇并存。”秦望谨慎道,“家师常教导我们,修为未至,机缘强求反是祸端。福地工坊立足之本,在于精研技艺,脚踏实地。那些虚无缥缈的遗迹机缘,非我等所长,亦非所愿。”
木青岚深深看了秦望一眼,笑道:“黄坊主真是务实之人,木某受教了。确实,立足当下,方能远行。”
两人又闲聊片刻,木青岚便起身告辞,约定改日再叙。
送走木青岚,秦望回到房中,眉头微蹙。木青岚今日前来,答谢是其一,探听虚实、示好结交是其二,提及上古遗迹……恐怕才是其三。百草阁似乎对“古物”格外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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