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中,秋日的阳光透过逐渐稀疏的叶片,洒下斑驳温暖的光点。那几株早慧的绿萼梅果然不负所望,细小的花苞比三日前更为饱满鼓胀,有几朵性急的,已然微微绽开洁白的花瓣,露出中间嫩黄的花蕊,清冷的幽香在微凉的空气中若有若无地浮动,比繁盛时的浓烈更多一份雅致韵致。
傅胤始终紧握着苏澜的手,两人的步伐不约而同地放缓,仿佛都不愿惊扰这份静谧的美好。他并未带太多随从,只远远跟着几个心腹内侍,留足了独处的空间。
行至梅树下,傅胤停下脚步,抬手轻轻碰了碰一枝低垂的、缀满花苞的梅枝,指尖拂过那娇嫩的花蕾,动作轻柔得不像一个执掌天下的帝王。
“你喜欢梅吗?”他侧头看她,目光柔和。
苏澜微微一怔。生出一种微妙的、被珍视的暖意。
她微微仰头,看着枝头那抹怯生生的白,轻声道:“臣妾是喜欢的。”
傅胤眼底掠过一丝光亮,唇角弯起。他松开她的手,转而揽住她的腰,将她轻轻带到身前,从背后拥住她。他的下颌抵着她的发顶,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那日后,朕命人在椒房殿旁辟一处梅园,将天下名品都移栽过来,让你四季皆可赏玩,可好?”他低沉的声音就在耳畔,带着宠溺和纵容。
被他这样从身后拥着,整个人都笼罩在他温热的气息和宽厚的胸膛里,苏澜的身体先是微微一僵,随即又缓缓放松下来,依靠在他怀中。这种全然被包裹、被保护的感觉,新奇而令人安心。
“陛下……”她声音微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为你,怎样都不为过。”他打断她,语气笃定。揽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两人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相拥,立于梅树下。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融在一起,难分彼此。微风拂过,带来几片早凋的落叶和愈发清晰的梅香。
苏澜微微偏头,脸颊不经意擦过他质料细腻的衣襟,能感受到其下坚实温热的胸膛和平稳的心跳。她悄悄抬起眼,想看看他此刻的神情。
却不料,他也正低头看着她。目光相撞,他眼底含着清晰的笑意和一丝捕捉到她小动作的得意。
苏澜脸颊一热,慌忙想要移开视线,却被他用手指轻轻托住了下巴。
“躲什么?”他嗓音低沉,带着诱哄的意味,“朕允你看。”
他的指尖温热,带着薄茧,摩挲着她细腻的下颌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苏澜心跳加速,被迫迎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清晰地映出她微红的脸庞和略显慌乱的眼神。
“朕好看,还是梅花好看?”他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问道,俯身逼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
这问题幼稚又霸道,苏澜忍不住想笑,又觉羞窘,抿着唇不肯回答。
“嗯?”傅胤却不依不饶,另一只手悄悄滑至她腰间软肉,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带着威胁的意味。
苏澜最是怕痒,身体猛地一颤,轻呼出声,下意识地求饶:“陛下……别……”
“那说,谁好看?”他低笑着,手下又作势要动作。
“陛下好看!陛下好看!”苏澜忙不迭地软声应答,声音里带着羞急的颤音,眼波流转,媚意横生。
傅胤满意地笑了,笑声愉悦。他不再逼迫,却就着这个极近的距离,低头,吻了吻她因紧张而微颤的眼睫。
吻轻柔得像蝶翼拂过。苏澜下意识地闭上眼,长睫在他唇下轻刷,带来一阵异样的酥麻。
他的吻并未停留,而是沿着她秀挺的鼻梁缓缓向下,最后,精准地捕获了她微张的、泛着诱人光泽的唇瓣。
这个吻不同于昨夜充满情欲的占有,而是极尽的温柔与缠绵。他细细描绘着她的唇形,耐心地吮吸舔舐,如同品尝最清甜甘冽的梅上雪。
苏澜起初还因在室外而有些紧张,身体微僵,但在他温柔却不失力道的攻势下,渐渐软化下来。她试探着,生涩地回应着他的吻,小手无意识地揪紧了他胸前的衣襟。
感受到她的回应,傅胤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满足的喟叹,吻得愈发深入动情。
梅树的枝叶在他们头顶轻轻摇曳,筛落细碎的金光,笼罩在相拥亲吻的两人身上。清冷的梅香与他们彼此交融的温热气息混杂在一起,编织成一张无形而甜蜜的网。
远处候着的内侍早已极有眼色地背转过身,垂首屏息,不敢惊扰分毫。
良久,傅胤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唇瓣,额头却仍抵着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灼热地喷洒在她脸上。
苏澜更是气息不稳,脸颊绯红,眼眸中水光潋滟,唇瓣被吻得微微肿起,更显饱满诱人。她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微微喘息着,几乎不敢抬头看他。
傅胤看着她这副被自己疼爱过的娇媚模样,眼底的暗火再次燃起,但他深吸了口气,用强大的自制力压了下去。只是拇指依旧流连地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声音沙哑得厉害:
“皇后此言,深得朕心。朕……必有重赏。”
他刻意加重了“重赏”二字,其中的暗示意味让苏澜刚刚平复一些的心跳再次失控。她羞得将滚烫的脸颊埋入他胸膛,发出细微的、类似小兽般的呜咽声。
傅胤愉悦地大笑起来,胸腔震动。他不再逗她,只是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下巴轻蹭着她的发顶,享受着温香软玉在怀的满足感。
阳光正好,梅香清幽,爱人在怀。
直到苏澜的肚子再次不争气地发出轻微的“咕噜”声,打破了这片静谧的暧昧。
傅胤先是一愣,随即低笑出声:“朕的皇后又饿了?”
苏澜大窘,在他怀里无地自容。
“走吧,”傅胤笑着松开她,却依旧紧紧牵着她的手,“回宫。朕让人备了些你爱吃的点心。赏梅……来日方长。”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牵着她,缓缓朝椒房殿走去。
阳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双手交握,步履和谐,仿佛可以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走过四季轮回,走向地久天长。而那株绿萼梅,静静注视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悄然绽放了又一朵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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