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京城,暖风裹挟着柳絮与花香,在巷陌间打着旋儿。
城东榆林巷深处,一座新收拾出的两进小院门前,悄然挂上了“雯华阁”的匾额。字迹清隽内敛,毫不张扬,与周遭安分守己的普通商户人家融为一体,正是晴雯想要的“稳”与“隐”。
院内井然。前厅陈列着“雯绣坊”的各类绣品,从精巧的荷包扇套到雅致的屏风插屏,品质上乘,花样却比宁荣街总号更显新颖别致,隐隐透着几分不同于时下流行的趣味。
后院库房里,晴雯指尖拂过新到的苏缎、杭纺,以及通过特殊渠道弄来的边关特色绒线,目光沉静,带着审度。
“东家,您看这库房布置可还妥当?”身后传来一道温和却不失利落的女声。
说话的是一位穿着靛蓝色细布比甲、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妇人,姓刘,是晴雯通过贺青崖手下关系,从一户家风严谨、如今稍显落魄的书香门第里请来的管家娘子。
刘妈妈为人精明却不失厚道,懂账目,通人情,身家清白,是眼下主持这处分号的绝佳人选。
晴雯转过身,含笑点头:“刘妈妈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她走到窗边,看着院角那株开得如火如荼的石榴树,沉吟道:“此处生意,不图快利,首要的是根基稳妥。客户需慢慢积累,宁缺毋滥。与总号那边,明面上不必过于热络,但原料、图样的调度,还需默契。”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些许,“尤其要紧的,是这边的人手、账目,务必与那边府里…彻底撇清。”
刘妈妈心领神会,恭谨应道:“东家放心。一应伙计、绣娘皆是外头招募,身家清白,与贾府无涉。账目亦是独立核算,绝不会与府上有半分银钱瓜葛。只是…总号那边的图样、原料衔接…”
“这个无妨。”晴雯接口道,“府里有个叶妈妈,是我用惯了的,为人机警可靠。日后两边的具体事务传递,我会让她居中联络。你只需与她对接便是,她自会办得妥帖。” 苏雯在心里补充,这位叶妈妈是她在荣国府内为数不多能完全信任的臂助,让她负责这“内外联络”,再合适不过。
刘妈妈闻言,脸上露出踏实的神色:“如此便周详了。有东家安排,老身定当竭尽全力。”
处理完雯华阁的事务,晴雯并未回府,而是乘了一辆雇好的青布小车,悄然前往京郊。
车厢颠簸,她从袖中取出一个扁平的紫檀木匣,打开,里面是几张簇新的地契房契。
指尖抚过契书上“贾巧姐”三个字,她唇角微扬,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满足感。
穿越而来,成为晴雯,知晓所有人的命运轨迹。
在那本厚重的《红楼梦》里,众多女子中,她苏雯私心最欣赏、也最为之惋惜的,便是那位“机关算尽太聪明”的琏二奶奶王熙凤。
欣赏她的杀伐果断、管理才能,惋惜她最后的凄惨结局,更心疼那个险些被“狠舅奸兄”卖入火坑的巧姐。
如今,她有能力,便想为这对母女,尽可能多地留下一点保障。
凤姐前些时日交付的那部分体己,她并未全部投入雯绣坊扩张,而是通过贺青崖旧部中可靠之人,在京郊三十里外一个民风淳朴、土地丰饶的庄子,为巧姐置办下了一处带着五十亩上好水田的小田庄,又在邻近的镇上,买下了一间位置不错、目前租给老实商户的铺面。
所有产权,白纸黑字,清晰明白,都落在了巧姐名下。
马车在田埂边停下。
晴雯伫立远眺,暮春的田野,禾苗青青,视野开阔,远处农人劳作的身影与偶尔的鸡犬之声,构成一幅安宁祥和的画卷。
田庄的管事是贺青崖一名因伤退役的老部下,人称赵老爹,憨厚忠诚,已得了严令,日后只认巧姐这位小东家。
晴雯没有近前打扰,只静静看了片刻,心中那份因先知而带来的焦虑,似乎被这坚实的田产抚平了几分。这才是乱世中最可靠的根基。
回到荣国府,夕阳已将天际染成瑰丽的锦缎。府内亭台楼阁依旧,那份无形的压抑感却挥之不去。
晴雯径直去了凤姐院里。
刚踏进院子,便听得内间传来凤姐几声压抑的轻咳。
平儿正端着药碗出来,见到晴雯,面上露出些许轻松,低声道:“小祖宗你可来了,奶奶刚服了药,正念叨你呢。今日精神倒比前两日强些。”
晴雯点头,掀帘进去。
凤姐半靠在临窗的炕上,身上搭着条秋香色锦被,脸色仍是苍白,眉宇间那股子惯常的锐气也磨钝了不少,但眼神不再像前段时日那般空洞绝望,反而沉淀下一种带着微弱期盼的平静。
“你如今是个大忙人了,见你一面倒比见娘娘还难。”凤姐见她,扯出个浅淡的笑容,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
晴雯笑着上前见了礼,在炕边绣墩坐下,也不多寒暄,直接从袖中取出那紫檀木匣,轻轻推到她手边:“奶奶瞧瞧这个。”
凤姐狐疑地瞥她一眼,伸手打开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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