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巧姐,凤姐的声音里终于泄露出一丝脆弱。
她死死盯住桐木盒子,眼神复杂难辨。
这本东西,她一字一顿道,如今不再是争权夺利的工具了。它成了。。。一把双刃剑,一剂可能救命,也可能致命的虎狼之药!
她抬起头,目光如炬:我把它抄录了副本。原本我自有处置。这一份,今日交给你。
尽管早有准备,亲耳听到这话,晴雯的心还是沉了沉。
凤姐身体前倾,烛光在她深陷的眼窝投下浓重阴影:
你听清楚了,晴雯。这本账交给你,不是让你现在就去告发谁。它的存在只有一个目的——
她一字一顿,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
在将来,如果巧姐被她那黑了心肝的舅舅、或者环老三那些畜生算计,走投无路的时候!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眼中迸射出母兽般的凶光:
到那时,你才能把它拿出来!用它去跟那些想要害巧姐的人做交易!用这里面的罪证反制他们!告诉他们,敢动我的巧姐,我就让他们所有人都陪葬!
这充满戾气的话语在室内回荡,晴雯仿佛已经看到未来可能发生的惨烈一幕。
凤姐说完这番话,虚脱般地靠回引枕,喘息粗重。平儿想要上前,却被她抬手阻止。
她只是死死盯着晴雯,那双曾经风华绝代的眼里,此刻只剩下一个母亲最原始的乞求与托付。
室内死寂,唯有烛火作响,和凤姐粗重的喘息声。那本小小的桐木盒子静静躺在炕几上,在摇曳烛光下却仿佛重若千钧。
窗外的风声更紧了,呜咽着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
(晴雯:终于到了这一刻。这本记载着贾府最肮脏秘密的账册,如今要由我来守护。凤姐这是把所有的赌注都押上了,既是信任,也是考验。我既然选择了与她并肩,就没有退路可言。)
晴雯迎着凤姐的目光,没有闪避,也没有惶恐。她清楚地知道,接下这个盒子意味着什么——不仅是接过保护巧姐的责任,更是接过了可能与整个贾府为敌的风险。
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发出沉重的声,转向未知而凶险的方向。而那本记录着无数秘密的账册,尚未开启,其阴影已然笼罩了整个房间。
凤姐的喘息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粗重,她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桐木盒子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你可知我为何独独选中你?她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这府里上下,能识字会算账的不少,可能担得起这份托付的,只有你。
她艰难地直起身,颤抖着手打开盒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数本册子,纸张已经泛黄,边角却保存得十分完好。最上面一本的封面上,赫然用朱笔写着戊戌年秋的字样。
这一本,凤姐抽出最上面的册子,随手翻开一页,指尖点在某处,记的是大老爷前年强占西郊五十亩良田的事。那田主是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如今还在京兆尹衙门外敲鼓鸣冤。
她又翻了几页,烛光摇曳下,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小楷,间或夹着几张泛黄的契书。
这一页,是珍大爷在清虚观强行纳了道姑的证词,那道姑的师兄还留着血书。凤姐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还有蓉哥儿媳妇的死。。。
她突然顿住,重重合上册子,像是被烫到一般将册子扔回盒中。
(这些肮脏事,一桩桩一件件,如今倒成了我女儿保命的最后指望。可笑,可悲!可我王熙凤行事,向来不留余地,既然要留把柄,就要留得彻底!)
平儿在门边忍不住低呼:奶奶!声音里满是惊惧。
凤姐却不理会,只是死死盯着晴雯:这些年来,我掌着家,也掌着这些人的命脉。如今。。。她惨然一笑,如今倒要靠着这些腌臜东西,给我的巧姐寻一条生路。
窗外的风声忽然大作,卷着枯叶狠狠砸在窗纸上,发出的声响。烛火剧烈地摇晃起来,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张牙舞爪地扭曲着。
(晴雯:原来如此。难怪原着中贾府抄家时能搜出那么多罪证,凤姐早就把所有人的把柄都攥在手里了。她这是要把这烫手山芋交给我,既是信任,也是考验。我若接下,就等于彻底站在了她这条船上。)
凤姐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平儿连忙上前为她抚背。待喘息稍平,她一把推开平儿的手,目光如炬地射向晴雯:
这盒子里的东西,足以让宁荣二府万劫不复。我原本打算带着它进棺材的。。。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说不尽的苍凉,可现在,我只能把它交出去。为了巧姐,我什么都舍得。
烛火一声爆了个灯花,将凤姐苍白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那一刻,晴雯在她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决绝——这是一个母亲在绝境中,被迫亮出的最后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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