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适时地放下佛珠,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威严:“罢了。我原以为是凤丫头年轻,管家出了纰漏,没想到竟是底下人欺上瞒下,中饱私囊,还敢反咬一口!”她目光扫过邢夫人,“大嫂,看来这家,是真该好好整顿整顿了。这等刁奴,留在府里也是祸害!”
邢夫人骑虎难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本想借此扳倒凤姐,夺回管家权,却没想到被晴雯釜底抽薪,直接掀翻了她派去咬人的狗。
此刻若再强行维护,只怕连自己都要惹上一身骚。
邢夫人咬了咬牙,厉声喝道:“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背着主子做出这等事来!来人!把这两个老货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革去差事,连同她们那起子不肖的亲戚,一并撵出府去!”
王善保家的和费婆子顿时瘫软在地,哭天抢地地求饶,却已被几个粗壮婆子拖了下去。
她们的哀嚎声渐行渐远,厅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却弥漫着一种尴尬而冰冷的氛围。
邢夫人再也坐不住,铁青着脸,站起身,对王夫人硬邦邦地道:“既然事情已明,是我管教不严,让弟妹看笑话了。”说完,也不等王夫人回应,拂袖而去。
王夫人看着邢夫人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
她转而看向软椅上,神色稍缓的凤姐,语气缓和了些:“凤丫头,你也受了委屈,好生回去养着吧。府里的事。。。暂且放一放。”这话,既是安抚,也隐隐收回了部分凤姐的权限。
凤姐挣扎着想说什么,王夫人却已起身,带着丫鬟离开了。
众人散去,议事厅内只剩下凤姐、平儿和晴雯。
凤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看向晴雯,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难以言喻的感激,她伸出手,紧紧握住晴雯的手,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暖意:“好丫头。。。今日若非你。。。我怕是。。。”
“二奶奶言重了,”晴雯微微摇头,低声道,“不过是恰巧知道些闲话罢了。您身子要紧,咱们先回去。”
平儿也抹着眼泪,连连点头。
阳光透过高窗,落在空旷的厅堂地板上,映出三人相互扶持的身影。
这一场风波,看似以凤姐的清白得以保全而告终,但晴雯心中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一次短暂交锋。
邢夫人吃了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而王夫人的态度也暧昧不明。
真正的危机,远未过去。
但无论如何,她们成功度过了眼前的难关,赢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晴雯扶着凤姐的软椅,一步步走出这冰冷的议事厅,目光投向远方,更加坚定了要尽快完成所有布局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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