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血脉,不容混淆,更不容有异”
“此子血脉有异,需仔细查验,以定其性!”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木料与香烛的混合气味,冰冷而压抑。
几位族老肃立上首,面无表情,如同庙里的泥塑。
张婉秋将小小的安安死死护在身后,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像一张拉满的弓,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戒律堂的长老厉声打断,他的眼睛冷的像冰锥,刺骨寒冷,“带他去宗祠,准备‘问骨’!”
“问骨?”安安很疑惑,那是什么?听起来好可怕。安安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角,把受到惊吓的小脸埋在她身后。
安安听不太懂他们的话,但他知道他们在说他。长老爷爷们不喜欢我?是因为我和阿娘住了那个大房子吗?那安安不住大房子了,安安跟阿娘回“家”,可以吗。
“他还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叫平安,我只求他平安!”张婉秋的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往日刻意维持的冷静荡然无存,眼中满是母兽护犊般的疯狂与哀求,“你们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带走!不能!”
张婉秋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失去所有血色,因极力压抑哭声而剧烈颤抖着。
下颌线绷紧到极致,腮边肌肉微微抽搐,整张脸都扭曲在一种极致的痛苦与抗拒之中。
安安看到阿娘的眼泪掉下来了,滚烫的,砸在他的手背上。安安的心里好慌,好难过。但是他不想让阿娘担心。他伸出小手,给阿娘擦眼泪:“阿娘不哭,安安乖。”
可是,那些穿着黑衣服的人走了过来,他们拉开张婉秋,要把安安带走。
当护卫伸手过来时,她脸上的哀求瞬间化为狰狞的厉色,那是穷途末路的挣扎。
张婉秋用身体紧紧包裹住安安,双臂如同铁箍般环住孩子,指甲因用力而深深掐入自己的掌心甚至孩子的衣物里。
当护卫试图掰开她的手时,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身体剧烈地扭动、抵抗,像一条被钉住七寸却仍在拼死挣扎的蛇。
”刺啦——” 衣帛撕裂的声响。
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传来。
安安只觉得身子一轻,那股熟悉的、温暖的、带着母亲体香的气息骤然远离。他落入了一个坚硬、冰冷、带着陌生气息的怀抱。
“阿娘——!!!” 安安撕心裂肺地哭喊,朝着母亲的方向拼命伸出小手,五指张开,徒劳地抓挠着空气。
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此刻充满了巨大的、无法理解的恐惧。
他茫然地看着那些陌生的、冰冷的面孔;看着状若疯魔的母亲,小小的瞳孔里是无法消化的惊恐。
泪水迅速蓄满眼眶,大颗大颗地滚落,无声的、急促的流淌,充满了委屈和害怕。
他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哭喊:“阿娘——!抱!阿娘抱安安!!”
无论平日里再怎么懂事早慧的孩子,离开母亲的绝望和恐惧,都让这个敏感的孩子产生极大的恐惧。
他开始拼命蹬踹,用尽一个孩子所有的力气反抗那冰冷的怀抱,小腿胡乱地踢在护卫坚硬的身上,却如同蚍蜉撼树,不起波澜。
安安还是被抱走了。
张婉秋在孩子离怀的瞬间,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灵魂和力气,整个人瘫软下去,却被身后的护卫架住。
她伸出的手臂同样徒劳地停留在半空,指尖朝着孩子消失的方向剧烈颤抖。
她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完整的音节,只有从胸腔最深处挤压出的、破碎的、濒死的呜咽。她的眼神空洞,世界在她眼前寸寸碎裂。
那冰冷的石门在安安绝望的哭喊和张婉秋无声的崩溃中,缓缓关上,隔绝了视线,也仿佛隔绝了生息。
殿内,只剩下族老们冷漠的注视,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去的、令人心碎的绝望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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