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道深处的潮气愈发浓重,火折子的光在黑暗里抖得像片枯叶,映着砖石上深浅不一的刻痕。云疏痕紧跟在岳青身后,靴底踩过积水的声音在狭长通道里反复回荡,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弦上——方才主道被炸的余震还未消散,头顶不时有细碎的石屑落下,砸在积水里溅起细小的涟漪。
“岳帅当年修这条水道时,在主道两侧留了三条侧道,”岳青的声音被水汽浸得发沉,他伸手摸过墙壁上一道不起眼的裂缝,指尖扣住缝里的凸起轻轻一按,“这条是‘潜龙道’,只有岳影卫的统领知道暗门,刚才那些密宗的人肯定走了主道,被炸塌的路段正好把他们和我们隔开了。”
话音刚落,墙壁“咔嗒”一声轻响,竟从中间裂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云疏痕跟着岳青钻进去,刚站稳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不是水道里的霉味,是晒干的艾草香。他低头一看,脚下的砖石缝里竟真的嵌着干枯的艾草,每隔几步就有一丛,像是特意铺下的标记。
“这是岳影卫的‘醒神草’,”岳青解释道,“水道里容易让人犯困,艾草的味道能提神,而且……”他用火折子凑近墙壁,照亮了砖石上更细微的纹路,“你看这些纹路,其实是‘水脉图’,标注着水道里的暗泉和积水区,刚才我们要是走了别的路,现在恐怕已经陷在积水里了。”
云疏痕顺着纹路看去,果然发现那些看似杂乱的刻痕其实连在一起,像一条条细小的水流,最终都指向同一个方向——通道尽头的黑暗里。他摸了摸怀中的《龙渊遗谱》,指尖隔着布料触到书页上的凸起,忽然想起之前翻到的一页,上面写着“龙渊生水,脉通九衢,以草为引,以石为钥”,原来这话指的不是别处,正是这条潜龙道。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哗啦”的水声,像是有人在快速蹚水。岳青立刻吹灭火折子,伸手按住云疏痕的肩膀,两人贴着墙壁屏住呼吸。黑暗里,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是密宗弟子的弯刀!
“巴图大人说了,找不到破阵图就把这条水道炸了,反正蒙古大军三个月后就到襄阳,到时候这破城迟早是我们的!”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不耐烦的腔调,“刚才那两个兄弟去追岳青,到现在还没回来,不会是被宰了吧?”
“怕什么?我们有‘腐心毒’,岳影卫再能打,也扛不住毒针!”另一个声音接话,“再说,巴图大人手里还有个活口,是岳影卫的小卒,等会儿找不到图,就用他逼岳青出来!”
云疏痕的手猛地攥紧了腰间的短剑——他们抓了岳影卫的人!岳青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却还是死死咬着牙没出声,只是慢慢从靴筒里抽出一把短刀,刀身在黑暗里泛着冷光。
等那两个密宗弟子走到离他们只有三步远的地方,岳青突然发难,短刀直刺左边那人的咽喉,动作快得像一道风。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水里,右边的人刚要拔刀,云疏痕已经扑了上去,短剑抵住他的后心,声音压得极低:“说,你们抓的岳影卫在哪?”
那人浑身发抖,声音带着哭腔:“在……在前面的‘困龙峡’,巴图大人带着五个兄弟守在那,说要等岳青自投罗网……”
话还没说完,岳青突然抬手砍在他的后颈,那人立刻昏了过去。“不能留活口,”岳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狠劲,“密宗的人嘴里没实话,而且他们身上都有信号弹,一旦发出去,更多人会过来。”
云疏痕点点头,蹲下身搜了搜两个密宗弟子的身上,除了几包引火硝,还有一个巴掌大的铜哨——哨身上刻着“密”字,和之前见到的黑布片上的纹样一致。“看来他们是用这个哨子传信,”他把铜哨揣进怀里,“我们得尽快去困龙峡,晚了怕那兄弟有危险。”
两人继续往前走,潜龙道渐渐变宽,脚下的积水也深了些,没过了脚踝。艾草的味道越来越浓,墙壁上的水脉图也越来越清晰,最终在一处岔口停了下来——岔口左边是黑漆漆的通道,右边则有一道石门,门上刻着一条盘旋的龙,龙嘴里衔着一颗圆形的凹槽,像是在等待什么东西嵌进去。
“这就是困龙峡的入口,”岳青指着石门,“门后的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过,巴图他们肯定在里面等着。”他刚要伸手去推石门,云疏痕突然拉住他:“等等,门上的龙纹有问题。”
云疏痕用火折子照亮石门,仔细看着龙的鳞片——那些鳞片不是雕刻上去的,而是用细小的金属片拼接而成,每一片金属片上都刻着一个极小的字。他凑近一看,那些字竟是《龙渊遗谱》里的句子:“龙潜于渊,遇水则兴,得钥则启,失钥则闭。”
“是遗谱!”云疏痕立刻从怀里掏出《龙渊遗谱》,翻开封面——封面的中央正好有一个圆形的凸起,大小和龙嘴里的凹槽一模一样。他深吸一口气,将封面的凸起对准凹槽嵌了进去,轻轻一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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